“用他们的过去,来浇灌我们的未来————”卫宏喃喃自语,隨即猛地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这哪里是亏了,这是血赚啊!这简直就是————那个词怎么说来著?抄底!抄底大毛的人才库!”
“没想到我们也有抄底大毛的一天!”
“没错。”周宇笑了,“所以,我不光要罗维奇来,我还要他把他在莫斯科大学、鲍曼工学院的老伙计们都带上。”
“来了就別想走了,龙国的红烧肉和二锅头管够,唯一的任务就是一给我往死里教那帮学生!”
卫宏哈哈大笑:“行!这事儿我去安排!专机!必须专机!还得是那种连人带家属带狗都能运过来的大专机!”
就在龙国高层紧锣密鼓地筹备著人才抄计划,以及广寒一號后续的扩建工作时,关於龙国成功部署月球生存舱的消息,也在全球的普通民眾中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种波澜,並不全是兴奋和自豪,其中夹杂著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现实的社会情绪。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但302宿舍依然灯火通明。
张伟正趴在电脑前,屏幕上分屏显示著两样东西:左边是龙国航天局刚刚发布的“广寒一號”內部高清导览视频,右边是一封未完成的留学申请书。
“牛逼!真的牛逼!”
室友李强端著泡麵凑过来,看著左边屏幕里那个在月球溶洞中展开的银色基地,还有正在里面种菜的机械臂,忍不住感嘆,“咱们国家这回是真的站起来了,你看那些丑国太空人,跟难民似的住在咱们的房子里,这排面,简直了!”
张伟推了推眼镜,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嚮往,但他很快又把目光移回了右边的申请书。
“是啊,硬体確实强,这工程能力,说是世界第一也不过分。”张伟淡淡地说道,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著英文单词。
“那你还申什么丑国的学校啊?”李强嗦了一口面,“咱们都有月球基地了,你这个系里的学霸,不去报效祖国,还要去敌营?”
张伟停下手中的动作,嘆了口气,转过身看著室友。
“强子,你不懂。”
张伟指了指屏幕上的月球基地:“这玩意儿,是强,但那是国家队的强,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强,甚至可以说,那是某几个大佬的强。”
“什么意思?”
“你想想,这次登月,那个生存舱,那个变循环发动机,那个智能控制系统————哪一个不是大佬们带头搞出来的?他们是天才,甚至是神,但是————”
张伟指了指自己的申请书,上面赫然写著申请的目標院校: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州理工学院。
“但是,除了周宇,我们还剩下什么?”
张伟的声音里透著一股无奈的清醒:“在基础科学领域,在那些看不见的理论大厦里,我们和丑国的差距依然像太平洋一样宽。”
“你看教科书,那些公式、那些定理,有几个是我们龙国人名字命名的?你看顶级的期刊,nature、science,上面的核心突破,虽然我们发的越来越多了,但那种开创性的、从0到1的理论,依然大部分在对面。”
李强愣住了,嘴里的麵条忘了咽下去。
“就拿我现在学的空气动力学来说。”张伟苦笑一声,“国內的教材,很多还是翻译人家几十年前的。”
“老师上课讲的东西,是为了让你会算题、会做工程,但是为什么要这么算?底层的物理逻辑是什么?很多时候老师自己都讲不透。”
“我去丑国,不是因为我不爱国。”张伟眼神坚定,“而是因为那里依然有著全世界最好的学术土壤,最好的导师,最自由的探索氛围。我想去学真正的本事,而不是只会照著图纸拧螺丝。”
“网上都在嗨,说我们拳打nasa,脚踢波音,但在我们这些学理科的人眼里,只要那边的大学还在源源不断地量產诺贝尔奖得主,只要全世界最聪明的脑袋—包括咱们龙国最聪明的脑袋—首选还是去那边深造,那我们就还没有真正贏。”
李强沉默了许久,最后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那————那周宇院士不就是本土培养的吗?他不也没留过学吗?”
“所以他是神啊。”张伟耸耸肩,“这种几百年出一个的变异级天才,是不能当做常態的。万一哪天周宇累了,或者————不在了呢?我们的科研体系能立刻顶上吗?能培养出下一个周宇吗?”
这是一个极其尖锐,却又无比现实的问题。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
隔壁宿舍的“万事通”王博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手里挥舞著手机。
“臥槽!兄弟们!別写作业了!看新闻!”
“又怎么了?丑国人又整活了?”
“不是!是咱们国家!”王博激动得嗓门都劈了,“刚刚!就在刚刚!国家教育部和航天局联合发布重磅红头文件!”
王博把手机屏幕懟到张伟和李强面前。
屏幕上,一行加粗的黑字显得格外醒目:
《关於筹建星际航行学院的通知》
“————为適应未来星际探索时代的需要,彻底解决我国在基础科学与尖端航天领域的人才缺口,经最高层批准,由周宇院士担任首任院长,特批成立星际航行学院。”
“————该学院將打破传统学制,面向全球招收最具天赋的少年天才,学院將採用全新的教学模式,不仅拥有世界最顶尖的实验设备,包括月球实习基地,更將组建一支史无前例的全明星教师团队。”
张伟连忙把手机拿了过来,仔细看后,说道:“说是全明星教室团队,可是一个都没有公布。”
“我认为这事得再看看。”
王博看他那样,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一看你小子就心动了。”
张伟嘴犟道:“周宇担任院长,谁不心动?”
“可是目前师资力量什么的都不知道,这星际航行学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贸然过去,我们说不定只是个小白鼠。”
如果说国內的反应是兴奋,那么国外的反应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信仰崩塌“”
o
丑国,麻省理工学院,航空航天工程系。
白髮苍苍的老教授史密斯正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讲解著“火星殖民的理论构想”。台下的学生们却有些心不在焉,好几个人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都开著同一个网页—一龙国星际航天学院的招生主页。
“————因此,在低重力环境下构建封闭生態系统,是未来五十年內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史密斯教授敲著黑板总结道,“这也是你们这一代人需要解决的理论难题。”
“教授。”一个金髮碧眼的男生突然举起了手,他是系里的天才少年里奥,“那个————我们会开设星际航行学院吗?”
史密斯教授一脸茫然:“什么学院?”
里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龙国的星际航行学院,他们刚刚发布了简章,据说要將月球基地作为实习场所。”
听到龙国和月球两个词,史密斯教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那是典型的丑国精英面对竞爭对手时的本能排斥。
“哦,你是说那个?”史密斯教授不屑地笑了,语气带著一丝高傲,“里奥,请把注意力集中在真正的学术研究上,而不是东方的政治宣传。”
“龙国在工程应用上確实取得了一些成就,他们可以把巨大的铁皮罐头扔到月球上,这是他们的基建优势,但是,办大学不是铺路修桥,而是培养思想者。”
他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地写下两个词基础科学和学术自由。
“我们mit、哈佛、斯坦福,拥有的是数十年来沉淀下来的基础科学理论体系,以及能培养出十几个诺贝尔奖得主的学术土壤,他们请几个退休的俄罗斯老头子,就想构建出与我们相提並论的师资队伍?这不过是笑话!”
史密斯教授轻蔑地摇摇头:“那只是一个技术培训中心,就像一个高阶的职业学校,目的是为他们的登月项目输送熟练工人,而我们培养的,是能定义未来宇宙法则的理论家。”
“在他们的体制里,学生永远只能是执行者,而在我们这里,学生是挑战者,里奥,去月球上搬砖,和在这里推导出引力修正的全新方程,你觉得哪个更有价值?”
里奥没有说话,但他低下了头,握著钢笔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知道教授说的是传统的真理,可他却被月球上的基地所吸引了。
不过,那可是龙国。
好像还不值得他千里迢迢赶过去。
与此同时,在鸥洲的各大高校,也瀰漫著类似的情绪。
珐国,巴黎,索邦大学。
一位研究量子物理的教授在接受媒体採访时,轻描淡写地表示:“这很符合龙国的风格—实用主义至上。”
“他们擅长利用现有的技术进行整合,但对於人类终极问题的思考,这依然是属於我们鸥洲的浪漫和哲学。”
他隨后补充了一句,带著典型的傲慢:月球上的实习基地虚无縹緲,我们的伟大体现在我们为人类贡献的每一个切实的公式里。”
“再说了,他们那所学院能不能办起来,还是个未知数。”
他看著镜头,十分篤定地说:“大家有没有想过,龙国这样创办所谓的星际航行学院,教师从何而来?”
“难道指望他们国內那些长期受制於应试教育体系的教师们,一夜之间变成能引领全球学术方向的理论大师吗?这不可能。”
“真正的学术,不是靠政府文件特批”出来的,而是需要百年沉淀、思想自由和持续的学术传承。”
“你们看我们,从牛顿到爱因斯坦,从居里夫人到今天健在的任何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他们都遵循著一条清晰的学术血脉,一代代地向下传递最纯粹的理论火。”
“这是一种生態,是建立在独立思考和对已知知识不断质疑的基础上的。”
“所以这个时候谁去,谁就是去当小白鼠!”
“就和猎户座號上的三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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