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大人来了,你快去准备些菜品!”

“判官?”

陈陈氏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听过些阴司传闻。

那日相公背回来的,可不就是十王殿里专司刑罚的判官像么?她顿时面色发白,急扯朱尔旦衣袖道:“相公!那可是阴司鬼神!若惹恼了他,害你我性命如何是好!”

朱尔旦却笑道:“真是妇人之见!判官爷日理方机,岂会专程来害我等?快去备些酒菜,我要与判官大人把盏畅谈!”

陈氏心下稍安,仍喘喘不安地往厨下准备酒食去了。

朱尔旦自里屋迴转,朝看桌上的陆判拱手道:“判官稍候,我家娘子已经去准备酒菜去了!”

“矣—”

“无妨!”

陆判朗笑摆手,举杯问道:“这酒滋味甚佳,可有什么来歷?”

朱尔旦闻言,拱手道:“回稟判官大人,这是我家娘子自己酿的酒,因小生贪杯,我家娘子便特地买了高梁、小麦,只是家计稍窘,存量不多,如今只剩两坛了。”

陆判闻言又抿一口,细细品味赞道:“尊夫人好手艺!这酒滋味醇厚,竟不逊於嶗山名酿兰陵春!”

“还愣著作甚,快坐!”

二人便是这般,换杯畅饮,喝得好不痛快。朱尔旦酒劲上头,胆子也大了不少,趁著醉意问道:“不知判官爷尊姓大名?”

“叫我陆判便是!”陆判举杯笑道。

正喝到兴头上,陆判忽然眉头舒展,嘴角扬起笑意。朱尔旦见状好奇道:“陆判为何这般高兴?”

“哈哈陆判授须笑道,“我的一位好友大难不死,要设宴庆贺。故人重逢,岂不快哉?”

朱尔旦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宴席?可有好酒?”

“自然有好酒!听说还有龙宫的女婿要来,说不定还能尝到龙宫的琼浆玉液!”

朱尔旦听得心痒难耐,央求道:“陆判大人,不知可否带小生一同前去?”

陆判闻言,手中酒杯一滯。

“唔—”

授著长须,沉吟片刻,道:“带你去自然无妨,只是阴司危险,到时候你可得听话不要乱跑才是!”

朱尔旦大喜过望,忙点头道:“小生自然听陆判吩咐!”

陆判微微頷首,“明日这个时辰,我再来寻你!”

朱尔旦忙起身作揖,“多谢陆判!”

“哈哈—”

“不妨事!”

陆判听罢,只一摆手,堂內忽的捲起一阵阴风,伴著淡淡烟雾瀰漫开来。待朱尔旦醒转时,已是鸡鸣破晓时分。

“哗啦一”

朱尔旦跟跪起身,但见杯盘狼藉,两只酒盏尚在桌上,方知昨夜並非梦境。他喜滋滋地对娘子陈氏道:“娘子!陆判官邀我往阴司赴宴哩!”

陈氏尚在懵懂之中,待看到桌上残席,才想起昨夜竟有阴司鬼神来自家吃酒。她慌忙扯住丈夫衣袖:“相公,判官老爷请你去阴司赴宴—这、这一去还能回来么?”

朱尔旦闻言一证,这倒不曾想过。

转念又想陆判为人豪爽,断不会害他,便宽心道:“娘子多虑了!”

洗漱更衣后,他兴冲冲赶往文社,这般奇遇,定要叫那些朋友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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