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真有事我会唤你。”吴仁安微笑道。

月如点点头,收拾好药碗和纱布。

轻轻带上门离去,留下吴仁安一人在幽微的灯光下沉思。

“月如…”吴仁安轻声自语,目光复杂。

这个女子为了他,已经付出了太多。

先是染上鼠疫之毒,如今又日夜操劳,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而他,却连握住她的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

洒落在仁安堂的屋檐上,如同一层薄薄的银霜。

吴仁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著隔壁床榻上月如均匀的呼吸声。

確定她已熟睡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

他看了看自己紫黑的双手,皱了皱眉头。

这双手,自从中了鼠疫之毒,看似无力,实则暗藏变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鹰爪功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因毒素的作用,变得更加凌厉。

只是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沉重。

“且试试看。”

吴仁安低声自语,运起內力,缓缓摆出鹰爪功的起手式。

一股阴寒之气从丹田升起,沿著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他感到双手渐渐有了力道,那紫黑的手指微微颤动,如同即將甦醒的远古凶兽。

“嗯?”吴仁安微微一惊。

他发现自己体內的真气流转,竟比往日更为顺畅。

那鼠疫之毒,竟与他的夜叉决暗合,使得他的內力反而精进了几分。

“鹰爪功倒是无碍,只是夜叉决…”

吴仁安运转內功,却发现夜叉决的运行异常缓慢。

每转一周天,都要耗费大量精力。

“果然,伤势影响了內功的运转。”

吴仁安轻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若想恢復,怕是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看了看隔壁熟睡的月如,又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把心一横。

“今晚就去!”

確定月如熟睡后,吴仁安悄无声息地起身。

悄然换上一身夜行衣,戴上面具。

从窗户翻出,如同一道夜鹰般消失在夜色中。

阳泽城的夜,格外寧静。

偶有几声更夫的梆子声,在静謐的街巷中迴荡。

子时一刻。

吴仁安轻盈地在屋檐上跳跃。

向著城西漕帮驻地行去。

漕帮驻地位於阳泽城西的富贵坊。

表面上是一家名为“顺风堂”的货运行,实则是漕帮在阳泽城的分舵。

吴仁安藏身於对面的屋顶,冷眼观察著顺风堂的动静。

只见堂內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似乎在召开什么紧急会议。

“看来漕帮確实有大动作。”

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如此,今晚就先收点利息!”

就在此时,顺风堂的后门开了。

一个身著灰衣的汉子走了出来,神色警惕地四下张望,似乎是在巡逻。

“就是你了。”吴仁安眼中寒光一闪,如同一道黑影般飘落到那汉子身后。

汉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回头,吴仁安的手已如鹰爪般扣住了他的咽喉。

“是谁?”

汉子惊恐地问道,声音却被吴仁安的手掌封在喉间。

止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你们漕帮与万树山庄勾结,养育病鼠,意欲何为?”

吴仁安冷声问道,手上微微用力。

汉子面色憋得通红,艰难地摇头。

“不…不知道…小的…只是…巡逻的…”

吴仁安冷笑一声。

“不知道?那你就没用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已经猛然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汉子的脖颈已被扭断,身体软软地倒下。

吴仁安继续用力,將他的脖颈碾碎。

末了用力一扯。

溅了一地。

在汉子临死的瞬间。

吴仁安脑海中浮现出血字…罪:陆。

吴仁安微微一怔,隨即瞭然。

那血字再次觉醒,记录下了他的杀人之“罪”。

“小小漕帮弟子,也值六点罪值?”吴仁安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还是他未曾作恶…”

他迅速將尸体藏在暗处,然后如来时一般。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顺风堂。

月如微微翕动,一声轻轻的梦囈似乎是“吴大夫”。

因为熟睡的缘故,她並未察觉吴仁安已然离去。

阳泽城外,一弯新月倒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片银色的鳞甲。

吴仁安站在河畔,看著自己紫黑的双手。

心中有了决断。

他盘膝坐下,运转夜叉决。

意识则是沉入了脑海。

引导著那红光从血字中冒出,钻入那夜叉决的光团中。

无数记忆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伴隨著那人的死状,他在意识里化作恶鬼將那死人吞下。

隨著那些记忆,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体內涌出,如同滚烫的岩浆,流遍全身。

夜叉决的运行速度骤然加快,如同脱韁的野马,在经脉中奔腾。

“这…这感觉…”吴仁安微微瞪大眼睛,他感到体內的夜叉决竟然一跃而过了瓶颈。

几乎达到大成的境界。

那紫黑的双手,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

渐渐恢復了一丝灵动。

虽然顏色依旧诡异,但已能自如地屈伸。

“原来如此,罪值不仅能强化功法,还能修復伤势。”

吴仁安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站起身来,对著河面挥出一掌。

只见一股气劲激射而出,將河水激起一道水柱,高达数尺。

“好强的劲力!”吴仁安低声惊嘆,看著自己的双手,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复杂。

虽然表面上依然紫黑如墨,但內在的力量却已经恢復了大半。

他试著运转內力,只见双手上隱隱有黑气繚绕,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

“这便是师父所说的,与鼠疫之毒融合的內力吗…”吴仁安自语道。

这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又將沾染多少鲜血?但为了保护月如,保护阳泽城的百姓,他別无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入河,洗去身上可能沾染的血跡。

冰冷的河水冲刷著他的双手。

却洗不去內心的那一丝罪恶感。

“为了月如…”吴仁安默默告诉自己,“为了阳泽城的百姓…”

这是他为自己找的藉口…

他是自私的…

夜风习习,吹散了河面上的雾气。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吴仁安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仿佛要將他內心的黑暗掩盖。

洗净双手后,吴仁安轻鬆地翻过城墙,如同一道黑影般回到了仁安堂。

——

月上中天,仁安堂静謐如水。

吴仁安轻手轻脚地回到医馆,换回常服。

將黑衣和面具藏好。

他来到內室,看著熟睡中的月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月色透过窗欞,洒在月如的脸上。

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彩。

她的眉头微蹙,似乎在做著什么梦,又或是因劳累而无法安睡。

吴仁安轻嘆一声,小心地在床边坐下。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月如的眉间,想要抚平那道皱纹。

然而,他的手刚触及月如的肌肤,便猛地收回。

仿佛害怕自己的黑手会玷污这份纯净。

“月如…”吴仁安轻声呢喃,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为了力量,为了保护,他不得不沾染鲜血。

这样的双手,还配触碰月如吗?

月如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向吴仁安。

她的呼吸均匀而安稳,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吴仁安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吸著那乌黑髮丝上的茉莉香气,他的心里格外安寧。

月如被他这一抱也醒了,看著他的眼睛。

对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两人抱在一块,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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