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绍不急不慢地说道。

“微臣常伴陛下多日,以微臣对陛下的了解,陛下绝非宠幸宦官的君主,也从没有赐酒过於宦官。因一时之乐,就赐酒宦官一事,本就反常。”

“再者,陛下是何等心计?饮酒从来只是適度,从不曾过量,更別提当场不省人事。”

“微臣知道。强者定不会为了一时的陶醉,而把自己立於危险之地。”

嵇绍拱手答道,嘴角有几分笑意。

“嵇卿,你答得倒是大差不差。就是这奉承朕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司马衷也无奈地笑笑,他总觉得这嵇绍的嘴是越发甜了。

不过,以司马衷对他的了解。

嵇绍的奉承並不似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董猛,多半是真心信服。

“非臣恭维,实乃是陛下之才,尤其让微臣拜服。”嵇绍诚实地说。

嵇绍老早便发觉了司马衷是在演戏。

所以,自然也猜到了司马衷的目的,是想寻找时机与文鸯密谈。

为了避开耳目,只好佯装喝醉。

再给最大的眼线董猛御赐美酒,將其灌醉。

如此一来,文鸯便能理所应当地將司马衷护送回房。

嵇绍既然心里清楚了这一点,於是,便不漏声色地与司马衷打起了配合。

“文卿,朕確实是在装醉。为的便是在这御榻前,与卿促膝长谈!”

司马衷已经恢復了平常的样子,不再有任何酒醉之相。

文鸯感觉到,甚至就连陛下的话语都变得清楚了许多。

眼前的司马衷,不再像在公共场合上看到的那样,说话不辩是非,做事没有主意,只知道在宫中玩乐。

看来,嵇绍的確没有骗他!

“嵇卿,你去吧。且在外为我们放风。若有人接近,就以打搅朕休息为由打发走。”

“诺。”嵇绍领命出去了。

御榻前,只剩文鸯和司马衷两个人了。

“文卿,嵇卿可对你言语了些什么?”司马衷开口问道。

有些话语,若嵇绍讲过了,他也便不再重复了。

“嵇侍郎將陛下的城府与心计,统统告知了微臣。”

“微臣……不胜惶恐!”

文鸯单膝跪地。

“仅仅只有惶恐吗?”

司马衷直视文鸯,眼神中仿佛要將他看透。

司马衷確实很容易將文鸯看透。

作为一个穿越者,文鸯的身世背景和人生曲折,甚至是未来道路和结局。

都被司马衷看了个一清二楚。

在司马衷眼里,面前的文鸯几乎是透明的。

不光是文鸯,西晋上下二百年的知名人物,司马衷都能如数家珍。

有何弱点,有何优点,开局如何,结局如何……

尽在司马衷的脑海中。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接连收服张华、和嶠、嵇绍。

如今,还有他文鸯!

文鸯一时之间,竟不敢抬头看。

这陛下,与他先前见到的陛下,实在是差距太大。

以至於像是两个人。

“陛下的城府谋略,是微臣所不能想像的。如此瞒天过海之策,实在令微臣五体投地!”

回忆起嵇绍所说的,当今天子竟然为了社稷福祉,而佯装痴傻长达三十栽。

直到如今登基,才不得已出手挽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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