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

这位精明算计的西晋大宦官,便得以在九泉之下,与家人团聚了。

司马衷则没有再看董猛。

他转过头,注视著这诺大的杨府。

眼下,这杨府正堂上,除了他和文鸯,已经没有活人了。

“把他们尸首都收拢,下葬了罢。”

“就不立碑了。”

“造反还能有一口棺材、一个土包,运气已是不错。”

司马衷摆摆手。

隨后就背过身去,不再言语,像是陷入了沉思。

文鸯拱手领命。

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只觉得,这大致是位有些人情味的帝王。

“换了残暴一些的帝王,估计要把这些人拉出去,曝尸几天解解恨不可。”

文鸯心中暗想。

他常年征战在外,见惯了太多曝尸荒野的士兵和將领。

攻城之后,將敌人的尸首掛在城墙上。

这种事他也没少干……

对於各种各样的鞭尸行为,更是见怪不怪。

司马衷则背对著文鸯。

嘴里喃喃自语,心中唏嘘不已。

“面具……朕何尝不是带著面具在演戏?”

“权力场的斗爭,生来如此。”

“等楚王一来,朕也要戴上面具,开始扮演朕的人设了。”

“给这些人收尸,並非对他们有所同情。”

“大家都是权力体制下的一位『棋手』,都在爭著要当那个胜者。”

“如今朕贏了,不过是施捨给落败者的一丝尊敬罢了。”

这人世间。

其实就是一场巨大的“面具狂欢舞会”。

人人都戴著面具。

谁先摘下面具,谁就先被判了死刑。

只有等到死的那一刻,才是摘下面具的最好时机。

……

不消片刻。

就有一个兵卒急匆匆奔进来,稟报导。

“文將军,有一队甲士,约摸数百人,正朝著杨府行进。马上就要到了!”

文鸯心中料想。

定是楚王司马瑋和孟观、李肇二人带领的殿中军,此刻赶来杨府匯合了。

文鸯下令道。

“传我军令。弟兄们皆收起武器,於杨府前迎接楚王殿下!”

虽然,文鸯麾下的这些士卒,已经和孟、李二人麾下的殿中军进行了配合,合力打下了杨府。

但如今,是楚王接管局面,自然还是要把姿態放低,以换取楚王的信任。

司马衷也点点头。

“文卿,你做得很好。”

“如今杨党既然已经覆灭。朕的下一个目標,便是贾南风一党。”

“眼下,既然楚王胜利,那么禁军的兵权,暂时也会控制在楚王手中。因此对於楚王,你还要多加拉拢。”

“与他搞好关係,对於朕来说,会是很大的助益!”

司马衷又回到了,文鸯记忆中那位贤明帝王的样子。

运筹帷幄、处变不惊。

文鸯心生崇敬,朗声抱手道。

“臣领命!”

隨后文鸯问道:

“此番,微臣会借著这个机会,將自己的弟兄们编入殿中军中,以掌控殿中军的一部分军权。”

“但是,充其量,也只能调动数百人。此后,又该如何扩大兵权呢?”

司马衷闻言,点点头。

他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你说得不错。以你手下目前的几十號兄弟,就算在殿中军里,再怎么爭取到主导权,触到顶上也不过是几百人的规模。”

“確实难以进一步突破。”

“如果想要进一步將朕麾下的治军规模,扩大到千人……”

“文卿,你必须要有一个正式的武官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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