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谷深处,青竹凉亭內。

吕摶与叶修静隔案而坐,宛如两尊凝固的雕像。

十一日光阴流转,亭中二人却似定格在时光之外——衣袂未皱,茶盏未移。

唯有画卷下方对弈的弟子,已从当初的青黑二色,换作了两张陌生面孔。

“叶兄,看来这赌约我贏定了。”

吕摶轻摇摺扇,扇面上墨竹隨动作微微颤动。

“你那坛百年猴儿酒,可备好了?”

说著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似已尝到酒香。

叶修静面沉如水。

“胜负未分,吕兄未免高兴得太早。”

话音未落,悬空画卷骤起波澜。

湍急河水中,一白一红两尾锦鲤正逆流而上,此刻已至中游瀑布。

百丈飞瀑如银龙坠渊,激起的水雾將画卷都蒙上一层湿气。

“哗——”

两条锦鲤在激流中奋力摆尾,却如落叶般身不由己。

白色锦鲤一马当先,將红色甩开五丈有余。

眼看红鲤又一次被浪头拍落,叶修静手中茶盏“咔嚓”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亭內空气骤然凝固。

叶修静身后的弟子们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喉结滚动。

这也难怪师尊动怒——十一日內两场比试,首战告负已是不堪,如今第二场眼看又要重蹈覆辙。

若三战皆北,不仅百年珍藏要拱手让人,更將顏面扫地。

对於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叶修静而言,这简直比剜心还要痛上三分。

吕摶见状,嘴角微扬,却故作关切道:

“叶兄何必动怒?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他轻抚长须,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若是实在心疼那坛酒,小弟可以...”

“不必!”叶修静冷哼一声,袖袍一挥,碎裂的茶盏瞬间化为齏粉,“愿赌服输,我叶修静还不至於如此小气。”

恰在此时,画卷中红鲤被巨浪拍落,“噗通”一声坠入河面。

“啊——!”

画卷下方的女弟子猛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犹带惊惶。

“啪!”

吕摶收拢摺扇,眉开眼笑。

“叶兄,最后一场了,可要慎重啊。”

叶修静阴沉著脸扫视剩余的几名弟子。

目光所及,几人无不低头瑟缩,生怕被点名出战。

最终视线定格在一名鼻若悬胆的弟子身上。

“卫荣,第三场......”

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余光瞥见白衣少年匆匆走来,顿时计上心头。

“师尊,小师弟有要事稟报!”

说著快步上前,在叶修静耳边低语数句。

大师突然神色微动,目光如电般射向谷口方向。

只见他指尖轻叩案几,忽而轻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缅怀。

“吕兄,这第三场,不如换个比法?”

吕摶手中摺扇一顿。

“哦?叶兄有何高见?”

叶修静缓缓起身,目光投向正步入亭中的白衣少年。

“今日有位小辈持我徒儿信物求见,不如...就让他代我这方出战如何?”

亭中霎时一片譁然......

————

火谷外,陆羽频频望向翻涌的红雾。

连续十余日吃闭门羹,饶是他心性沉稳,也不免焦躁起来。

(若叶大师始终不见,难道要一直苦等?)

正思忖间,红雾突然剧烈翻腾,白衣少年方志杰快步走出。

“方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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