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露白趴在母亲身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赵玉堂跟在赵露白身边,眼里也含著泪。

其他妾室们就算平日里跟大夫人关係不好,面和心不和,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惊惧。

一个个小脸惨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生怕引来狱卒,再把她们之间的谁给抓去。

赵予书却知道,牢狱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上一世被抓走受刑的只有赵御史一个,这次应该是因为昨晚那个男人,所以才让苏茯苓也多了场灾祸。

想到那个死去的男人,赵予书眼底冷光微闪,多行不义必自毙。

苏茯苓有今日这一劫,是她自己活该!

她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態,想等这一夜快些过去。

柳小娘一下下摸著她的头髮:“书儿不怕,娘在你身边呢,娘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会叫人伤害你。”

赵予书也默默抱紧了柳小娘:“娘也別怕,女儿也会保护你的,女儿绝不会让你再受罪。”

赵玉堂守在大夫人身边安慰了赵露白一会儿,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回头茫然地找了一圈,才看见赵予书被柳小娘抱在怀中,仿佛在睡觉。

三姐这是怎么了,她平日里不也和大夫人亲近吗?

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点反应没有,这是又生病了吗?

她平日里在府上好吃好喝,就总是生病。

现在受到这么多惊嚇,生病也是正常。

看来三姐也是靠不住的,眼下还是抓住二姐,才比较稳当。

眼睛闪了闪,赵玉堂没再管赵予书,而是选择跟赵露白一起,把昏迷的大夫人和赵百岁放在了一块,四人紧紧地挨在一起。

先是爹昏迷,后是娘重伤,又被白小娘恐嚇了一顿,赵露白终於骄横不起来了。

哽咽地颤声问:“四弟,你说爹和娘还会好起来吗?”

赵玉堂温声劝她:“会的,一定会。”

赵予书嚎啕大哭:“为什么啊,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玉堂也回答不上来,只能默默地抱住了她,让她在自己肩膀上哭。

平日里,二姐总觉得大夫人是她的亲娘,他和三姐都是抢了她的母爱,所以对他和三姐不假辞色,讥讽谩骂。

赵玉堂不愿得罪她,对她总是避而远之,可心底里,他对这个骄傲的像个小孔雀的姐姐,是有著亲近之意的。

现在看到骄傲的二姐脆弱的一面,赵玉堂觉得自己总算是有机会和她亲近了,心底里竟还隱隱有些开心。

……

客栈,睡在床上的晋王猛地睁开双眼,用手捂住胸口。

面具下的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心口不断传来抽痛,疼得他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是梦,又是梦!又是那个女人!

她依旧是那个狐媚的样子,在一场宴会上载歌载舞充当舞姬。

但当发生变故,有人朝著他的方向丟来暗器时,她却毫不犹豫朝著他的方向扑了过来,试图用身体给他当盾牌!虽然最后那枚暗器还是被他给攥在掌心拦截住了。

他出手时,脑子里想的是他厉澜尘还没有废物到需要个女人给他挡刀!

可她瞧见他掌心深可见骨的刀口,却非说是受了他的恩惠,竟然可怜兮兮地哭了。

哭就哭吧,还非要抱著他哭。

晋王死死地捂著心口,唇色紧抿到苍白。

那女人的泪简直是致命的毒药,她在他梦里哭,他的心臟却像被那泪水生生腐蚀掉一块!疼得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种难忍的痛,生生折磨了他近半个时辰,才一点点地消退下去。

残余的最后一点痛楚消散时,晋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明明只是做了一场梦,可他的嗓音却仿佛饱受了万年折磨一样沙哑。

凌峰捧著画像推门而入,满脸都是激动:

“主子,我查到买走六指怪人那人的身份了!他竟然是神医归九龄的关门弟子,应该是最近才到京城,行踪並不难找,我们有好几拨人都与他碰过面!”

说著,恭敬地把画像呈送到晋王手里。

“归九龄的弟子?”晋王接过画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遗忘掉昨晚的梦境和方才的痛楚,沉眸打量:“这画上是个孩子,归九龄最討厌女人和小孩,连自己的妻子和亲生子都可以弃之不顾,怎么可能收他为徒?”

“千真万確!”凌峰兴奋道:“据眼线匯报,他们亲眼所见,那徐家的老太太人都已经断气进了棺材,神医弟子一过去,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就起死回生地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京城最有名的药铺大夫更是激动的当场下跪,直呼著要求这小神童收他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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