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夫人连著叫了两次,李渊方才缓过神来,他捏著手里的书信,浑身都在哆嗦,“竖,竖,竖子!!岂,岂,岂敢!!”
李渊看完书信里的內容,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叫我儿子发动了兵諫??什么叫我儿子锤杀裴蕴樊子盖卫玄?
挟持皇帝??號令朝廷??
李渊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似他这般的强人,此时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浑身都麻木了,想动都动不了。
竇夫人开口说道:“夫君,大郎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杨暕是个凶残的匹夫,等他知道情况之后,一定会对我们动手,如今只能听从大郎的安排,撤离洛阳!”
李渊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他也跟著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再去责怪大郎,也没有再去训斥三郎的行为,他变得无比的冷静,眼神冷冽。
“夫人,你带著元吉和其余眾人先离开吧。”
“以如今的局势来说,洛阳不能轻易捨弃!我需留下来,至少,武库的事情,我得安排妥当,不能让我的儿子空手作战.”
局势大好时的李渊与局势危急时的李渊很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竇夫人急忙拉住他的手,“夫君,当下的局势十分危急,我们对外头的事情还不甚了解,还是勿要冒险,可以先脱离险境,等到了解外头的事情之后再做决定!”
“那个时候夫君若是要回去,我绝不阻拦!”
李渊沉思了片刻,而后答应了下来。
他吩咐道:“东西都不用拿,只需要將人带出去就好,我们若是一同出去,大概会惹人生疑,让下人们分路出去”
两人商谈了片刻,而后决定即刻动身离开。
张度负责给他们引路,李渊,竇夫人,以及家中子弟们最先出去,下人们则是分批出门,从不同的城门离开。
李渊坐在马车內,一言不发。
李元吉坐在对面,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不解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病了,我们去城外找高人为你祈福。”
“我病了???”
李元吉的小眼睛里闪烁著困惑,他看向母亲,“阿母?”
竇夫人反问道:“你不是觉得头疼吗?”
李元吉愣了许久,又过了会,他摸著自己的额头,“好似还真的有些疼.”
李渊轻笑了起来,到了如今的关头,他反而是一点都不慌乱。
“再忍忍吧,出了城,你的病情便能好了。”
“好”
李元吉似是听懂了什么,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琢磨了起来。
当他们一行人到达城门口的时候,这里的士卒也不敢为难,得知是唐国公一家,问都不敢多问,直接放行,李渊带著竇夫人离开了洛阳,在张度的带领下,朝著邙山的方向行驶而去。
李渊安静的透过车帘看向外头的情况,心里却是涌出无数思绪,怎么都压不下去。
事发突然,出的又是这样的大事,李渊不由得想起了往后的可能。
自家儿子这基本是铁板钉钉的造反了,没有了跟杨家缓和的可能,要么是成功控制天下,要么就是推平洛阳,再建新朝。
到这个时候,李渊又忍不住想起了过去那术士的话,又想起了自己儿子身上所发生的异样。
他看向了竇夫人。
竇夫人抬头与夫君对视。
她看到夫君的眼神有了变化,埋藏多年的心思像是被重新点燃。
“这难道不是天命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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