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恩撇过头,依旧回以沉默女人无声的笑了笑,推著推车,继续走在阳光洒下的石板路上,被金黄的光一晕,恍若油画一般。
天上的云朵隨著时间飘来飘去。
邓布利多如同真正的管家一样,跟著两个人身后逛著,仔细观察著道恩的一举一动。
直到天色渐晚,三人才回到了一栋气派的,坐落在绿植中央的房子前。
打开房门。
推车上的小金毛似乎知道这就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挣扎著从推车上跳下来,在房子里到处嗅来嗅去。
女人將狗窝放置在靠大门处的一角,又伸手將道恩抱下,带著他將手和脸蛋洗乾净。
然后。
她看向邓布利多:“比利先生,辛苦你了,能麻烦您先照顾一下这孩子吗?我想把刚买的东西整理一下。”
老校长记下比利这个姓氏,优雅点头,当真像个管家一样微微鞠躬:“当然,夫人。”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很快,老校长就发现,道恩哪也没去,只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面。
看著往来的佣人们,邓布利多摇摇头,慢慢熄灭了自己搭话的念头,只是在旁边默默观察著沙发上的孩子。
他发现,道恩的瞳孔很空洞,以他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空洞,甚至还要超过一年级施展【大脑封闭术】时。
明明是鲜红的顏色,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看著像是嵌合在木偶身上的仿造眼珠。
他在想什么?
邓布利多有些好奇,也慢慢沉浸在那双瞳孔之中,想要从中看出一些情绪的波动。
墙上的钟表一圈圈转动。
道恩保持著同一个动作,换也不换,让邓布利多越发觉得沙发上只是一个仿真人偶。
而慢慢的。
天边的晚霞被暗淡吞没。
邓布利多打开电灯,厨房里飘出烘烤食品的味道,几名佣人小姐將厨师做好的食物端上餐桌。
而恰巧。
“吱呀”一声,大门也在这时被推开了。
一个还显得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带著轻鬆的笑容,大声说道:“嘿!我回来了。”
邓布利多作为管家,上前接过对方的外套,猜出这个男人就是道恩的父亲。
而听到声音,沙发上,道恩的脖颈下意识转过一个角度。
里希特先生见状忙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地上,张开双手,微微蹲下。
但看自家儿子只是一脸冷淡,完全没有扑过来的念头,他只能抓抓头髮,重新站起身。
女人这时从房间里出来,迎了上来,轻轻吻上男人的脸颊:“欢迎回家,亲爱的。”
两人互相拥抱。
隨后,女人抱起道恩,和男人一起坐到了餐桌旁边。
道恩木訥地拿起塑料叉子,在自己盘子里的虾肉上面咬了一口,小脸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宝贝,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一直將视线粘在儿子身上的女人看到了这一切。
“唔—还好吧,就英国的水准来说已经不错了。”道恩迟钝片刻才说道:“只是没我昨天晚上吃的火锅美味就是了。”
他话音落下,餐桌上的氛围在一瞬间有些凝固,男人的表情也微微变化。
但很快,女人伸手给道恩擦了擦嘴角,將这抹古怪遮掩过去。
没过多长时间。
道恩將面前的食物吃个七七八八,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后,便跳下板凳,跑回自己的房间。
而隨著“咔嗒”一声房门闭合。
餐桌上的氛围慢慢沉寂下来。
许久后。
男人看向对面的女人,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压低声音问道:“..索菲亚,真得不用给道恩买点药吃吗?”
“亲爱的,你怎么又说这个?”
女人放下刀叉:“相信我,道恩他没有问题—而且,他才两岁不是吗!你忍心让他去吃那些精神类的药物吗?”
“当然—我当然不忍心!”
里希特先生下意识回话,可隨后又低声嘟:“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话语顿住,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一个好的形容词,只能道:“我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吃过火锅这种东西!”
“不会有问题的!”
女人向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探出身子亲吻住自己丈夫的侧脸:
“放心吧,我最近看了不少心理类的书籍,很確定,道恩不是那些医生说的什么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停顿片刻,她坚定的重复:“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里希特先生看著自己的妻子,情绪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亲爱的,我不想泼你冷水但,你確定你看了一年的书,就能比那些医生还要专业?”
“这是一个母亲的直觉!”女人笑了笑,同样给男人擦了擦嘴角,坐回自己的椅子。
两人的谈话没有避讳管家。
毕竟不是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而且,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將管家视作自己的心腹。
於是。
邓布利多就这样站在角落,听著里希特夫妇的谈话,又將视线投到已经关闭的房门上。
道恩竞然存在心理疾病?而且曾经还被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老校长有些惊讶。
他知道这个病症,可过去和道恩相处时,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类似的症状。
而这时。
刚吃了一口牛排的里希特先生又忍不住问:
“索菲亚—你说,道恩会不会真得有问题?比如说恶灵附身我听说孩子小的时候就很容易被这种东西缠上!我们要不要找人问问看?”
“哦天吶!你怎么还信这个?”女人拍了一下额头:“老实说吧,你最近又看了什么电影?”
“.·我是刚重温了一遍《幽灵警探》。”
男人脱口而出,但隨即又立马找补道:“但是,索菲亚,你不觉得道恩的情况和这真得很相像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了抓头髮,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你知道我上次看到了什么吗?道恩在我的书房里到处翻看!天吶,他可才刚刚两岁!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根本连字都认不全!”
里希特先生说到这里,表情略带著茫然,瞳孔中隱约还可以见到浅浅的恐惧。
一个言行举止太像大人的小孩不一定会让家长感到放心,反而会让人感到古怪。
女人伸手按住了男人的嘴:“不要紧张,亲爱的,那些都是我教的——放宽心,没有那么多灵异事件。”
里希特先生微微一:“你教的?”
“是啊,我是想著道恩这么成熟,就交给了他一些单词,没想到他竟然真得都能学会。”
女人面上带著感慨:“以前老有人说,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现在看,还真是至理名言!
“..—没错,没错!孤僻的孩子都格外天才,我记得牛顿和爱因斯坦都患有精神疾病。”
男人似乎被说服了,连连点头,终於笑起来附和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和谐。
邓布利多在一旁观察著两人的表情,以他丰富的经歷能看出来,女人在这一刻绝对是说谎了。
为什么?
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爱人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怪物。
老校长观察到男人眼中隱约的恐惧慢慢消退,一瞬间便得出了如此答案。
但是。
这反而让他更加好奇了。
女人说了谎,就意味著道恩真得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学会了基本所有的文字?
一一有古怪。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隱约间察觉到,道恩的情况好似不是精神疾病那么简单,绝对还隱藏著其他秘密。
他又看了一眼那扇被关严的房间。
虽然可能有哄骗两岁孩童的嫌疑,但邓布利多已经在心中盘算著,该怎么从一个两岁的孩子口中套出话来了。
道恩自然並不知道邓布利多准备欺负他年幼无知。
霍格沃茨,八楼的有求必应屋里,他仍窝在沙发上,等待著可能的思维连入降临。
夜晚显得寂静无声。
可这时。
他偏偏听到一串凌乱的脚步。
这脚步声音很轻,但在深夜的环境里却格外明显。
道恩没有在意,猜测或许是哪个夜游被发现的小巫师在仓皇逃窜。
可不久后。
刚才走远后逐渐消失的脚步声又出现了,它沿著原路返回,甚至脚步声也变成了两道。
道恩稍微一愜,跳下沙发,有些好奇地打开门,刚好看见邓布利多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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