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蝉强忍心头悚骇,转头看向右边一家店舍,两盏白色的灯笼掛在门口左右,惨白的光晕同样照著一个『准备』上吊的女人…只不过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孝布麻衣。

一双黑布鞋站在一条长木凳上,双手叠放在小腹,指甲和嘴唇涂黑,一个素縞颈套从门框上垂下来,也是对著她稍微扬起的脖子。

青色的脸对著街道方向,两边的面颊各涂著一抹白,口齿间咬著一根白色的『奠』烛,两只眼睛里…也是插著三根燃著的线香。

不仅仅是左右这两家门口是这幅场景,江蝉继续迈出脚步向前,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站著这样一个『准备』上吊的女人,年纪不全是年轻女子,从五六岁的女童到八九十岁的老嫗,每个年龄段的女性都有。

“这座镇子到底发生过什么…?”

青石街道並不笔直,两边又各自延伸出去一些街巷岔道,两边起伏的青瓦檐顶,在水底长年累月的浸泡下乌青发黑很显厚重,像要滴出墨来。

左边的街道被一盏盏『囍』字灯笼照得昏昏红红,右边的街道被一盏盏『奠』字灯笼照得冥冥暗暗。江蝉提著自己手中的灯笼,就在这条红白分割的主街上往前走。

左右两边一家家商铺店舍,里面是浓稠的黑暗,每家门口都立著一个『准备』上吊的女人、女童、甚至老嫗……

红色的喜服和白色的丧服,各立在两边一动不动,她们都站在老式条凳上,以高位面朝著街上走过的江蝉,无形中对他形成一种很压抑的心理压迫。

他可以完整地看到她们脚上的红绣鞋或者黑布鞋,指甲上的红色蔻丹或者黑色涂油,以及悬在她们脖子面前的颈套。

当然,最让江蝉感到惊悚的还是、她们口齿间咬著的吉烛或奠烛,还有那插在她们眼睛里,幽幽燃烧著的线香……

“这地方会有什么奇物?值得成爷费尽心机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下来夺取……”

怀著猜疑和惊悚的心情,江蝉一面沿著街道往前走,一面小心戒备著隨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踩著黏腻腻的青石方砖走了將近二十分钟,终於走到了主街尽头。

前方出现一座圆形的三层建筑,它的规格明显高於其他的房屋,江蝉猜测或许是镇长居所?或者哪个首富的大宅楼?

踩著七八级高阔的台阶上去,门口一左一右两尊石首,又各掛著一红一白两串排吊式灯笼,下面吊著头髮编的穗子。

江蝉提著自己的灯笼穿过门洞,来到了一处圆形的院子,他立马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看著不像是什么首富的大宅,倒像是镇上议事的地方……”

青砖黑瓦,木樑掾柱,这座圆形的三层建筑,有点像客家土楼的风格。江蝉脑中闪过某个电影中的场景,一条很大的鱼在一座圆形的土楼当中往天上飞。

不过眼前这幢议事楼里没有大鱼,只有一串串排吊式的红灯笼和白灯笼,涇渭分明地掛在两边一个个门洞左右。

每一个门口都如同街道上那样,都有著一个女人站在一条长凳上准备上吊,左边的女人身穿喜服,右边穿丧服。每一个都是…口咬烛,眼插香。

江蝉使用真王之眼,大致扫视了一圈三层议事楼。目光最后又回到跟前…在这圆形的院子中心天井处,还坐著一座八角宗祠。

门开著,里面的诡异气息比这个镇子任何地方都要强烈。

“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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