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磨蹭著冰凉坚硬的地面,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手臂支撑著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一点点前移。
这个姿势剥夺了她所有的优雅,抹去了她所有的骄傲。
可她曾经也是第一甲第一名啊!
是名震天下的女学士,是无数文人墨客倾慕的对象。
可现在她却將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彻底暴露在林臻那高高在上的目光之下。
每一次手臂的挪动,每一次膝盖的顶进,都伴隨著灵魂深处的剧痛和泣血的悲鸣。
世界仿佛在她眼前顛倒、旋转,只剩下那条通往床榻的、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羞辱之路。
为了那个遥远的、渺茫的、关於天下女子未来的理想,为了那一束也许终將被点燃的光……她亲手將自己,推入了这屈辱的深渊。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每一寸挪移都艰难无比。
从门口到床榻的距离不过区区七八步,於她,却如同跋涉泥泞的千山万水。
空气凝重得让人窒息,只有她沉重的喘息和她肢体挪移时衣料与地面的摩擦声。
终於,她爬到了他的脚边。
她停住了。
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汗水浸透了鬢边的髮丝,黏在她滚烫的脸颊上。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撞击著肋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只骨节分明、乾燥而温热的手掌,带著一种与生俱来的主宰气息,从容地落在了她的头顶。
那动作並不粗暴,甚至带著几分安抚般的轻柔,然而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夏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不是怜惜,这是抚慰宠物的姿態,是施捨般的確认主权!
林臻宽厚的手掌就那么自然地覆盖在她黑色的发顶上,带著一种主人奖赏听话僕从的满意姿態,极其缓慢地、由上至下地……摩挲著她的头顶。
指尖甚至轻轻掠过她汗湿的髮丝。
伴隨著这如同对待狗一般的抚弄,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带著十足讚许意味的单音节:“乖。”
这一声“乖”,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夏竹那颗已被践踏得千疮百孔的自尊之上。
支撑在地面的双臂猛地一软,她整个上半身都微微一塌。
浓重的、毁灭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席捲了她的意识,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在哀鸣著断裂。
为了理想,她献祭了自己最后一点为人、为官、为女子的尊严,把自己变得还不如一条狗。
“你...你...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无法遏制。
她想说话,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放肆的大哭。
三十四年都没有如此痛哭过的她,此刻除了哭泣外没有任何可以宣泄自己情绪的方式。
不甘与屈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失控地衝出眼眶,爭先恐后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把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下巴死死抵住锁骨,试图阻隔那令她羞愤欲绝的触摸。
那手掌的温度如同跗骨之蛆,灼烧著她的头皮,也焚烧著她苟延残喘的灵魂。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內部某种东西彻底崩塌碎裂的声音。
林臻的手停留在她的发顶,感受著手下头颅轻微的颤抖和无声泪水的灼热。
他低头凝视著这具匍匐在自己脚下、因巨大屈辱而不住轻颤的身体,目光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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