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连环计!死局?(5.4k)

何弘图的这声低喝在红烛高烧、喜气瀰漫的大厅里炸开,將方才那感人肺腑的真情与即將圆满的喜庆撕得粉碎。

游苏与眾多宾客一般,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何弘图到底在说什么。

就算何弘图要出面阻止这场婚礼,该用的理由难道不是男人跟男人不能成婚吗?怎么会是女人跟女人不能结婚?

然而何空月握著“游姑娘”的手猛地一紧,力道之大,让游苏都感到指骨生疼。

他不禁缓缓偏头去看空月兄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却见她脸上那深情款款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纸一般的苍白。

游苏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唯有一万个不会吧?不会吧?

轮椅上的何鸣佩挣扎著扭头,浑浊的眼中映著胞兄那高大如山却冰冷如铁的身影。

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心悸,如同幼时跪在父亲面前,看见大哥在父亲耳边低语时的惶恐。

“月儿是男子————月儿马上就要娶妻了!月儿是男子,月儿马上就要娶妻了————这是他大喜的日子,你、你这是何意啊————”

他语无伦次,声音虚弱却带著执拗的重复,仿佛要用这苍白的言语筑起一道脆弱的堤坝,阻挡那即將汹涌而至的洪流。

满堂宾客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方才的祝福与感动瞬间僵在脸上,化作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何弘图、何空月、何鸣佩以及那红衣“游姑娘”之间来回逡巡。

空气中瀰漫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何弘图缓缓走下主位,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带著一种掌控全局的睥睨,最终定格在脸色煞白的何空月身上。

“何意?”何弘图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二弟,你这个弥天大谎撒的太久,怎么將你自己都给骗了?”

他猛地抬手,指向那身姿挺拔、容顏如玉的何空月,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他—根本就不是男子!我何家少主何空月,自出生起,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儿身!”

轰—!

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整个婚宴大厅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倒抽冷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瞬间匯成一片嘈杂的海洋,几乎要掀翻屋顶!

“什么?!”

“女儿身?这怎么可能?!”

“何大爷————您、您莫不是在说笑?”

“何少主————是女子?!”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带著前所未有的审视、惊疑、甚至是一丝猎奇,齐刷刷地聚焦在何空月身上。

那些目光仿佛带著实质的温度,灼烧著她的每一寸肌肤,要將她精心构筑了几十载的男性偽装彻底剥开。

何空月只觉得浑身冰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重量,如同无数根针,刺穿吉服,刺穿皮肉,直抵灵魂深处那个被深埋、被囚禁的“何空月”。

“大哥!你————你胡说什么!”何青溪率先反应过来,脸色剧变,“月儿是我看著长大的,怎会是女子?你莫非是————莫非是因当年爹將家主之位传於二哥而非你,至今心存怨懟,才在月几大婚之日,当著满堂宾客的面,编造如此荒谬绝伦的谎言来污衊他?”

何景浩也一步踏前,面色铁青,沉声道:“大哥!此等言语,关乎我何家百年清誉,更关乎月儿一生名节!若无確凿证据,岂能信口雌黄,陷他於不义?你捫心自问,可对得起列祖列宗,可对得起病榻上的二哥?!”

宾客们也被何家两位长辈的激烈反应拉回一丝理智,惊疑的目光再次投向何弘图。

是啊,这指控太过骇人听闻,若无铁证,便是何家內斗,自毁长城!

“青溪、景浩!你们当我何弘图是什么人了?!这是我亲侄儿的大婚之日,我比你们所有人都上心!可若不是悲痛至极,我又怎可能当著垂死亲弟的面,说出他矇骗我们一家百年的事实?”

他猛地指向轮椅上面色灰败、眼神涣散的何鸣佩,声音陡然变得激愤:“真正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是他!是我的好二弟,何鸣佩!”

何鸣佩却完全不为自己做辩解,只是重复地吼著:“月儿是男子!是我何家的嫡子!你————你休要胡说!休要害我月儿!”

然而,他这激烈的反应,在心思敏锐的宾客眼中,反而更像是一种被戳穿后的癲狂与绝望。

何弘图不再看何鸣佩,目光如电,扫视全场:“诸位!我何家祖训,主脉家主之位,代代相传,皆由男丁继承!此乃铁律,不容更改!可我这位好二弟,何鸣佩!他贪恋家主权柄,生怕一旦无子,这位置便要旁落!他的原配夫人,为他诞下的分明是两个女儿!长女何疏桐,叛逆离家,至今生死未卜!而次女————”

他的目光再次钉在何空月惨白的脸上,“便是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何家少主”—何空月!”

游苏以为自己扮作女子来参加好兄弟的婚礼已经够惊世骇俗,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身上背负的真相比自己还要炸裂?

宾客席彻底沸腾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震惊,此刻便是顛覆认知的骇然!无数双眼睛死死盯著何空月,试图从那俊美无儔的容顏、挺拔如松的身姿上找出哪怕一丝属於女子的痕跡。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何家主————竟做出这等事?”

“为了权位,竟让亲生女儿假扮男儿二十余年?!”

“难怪————难怪何少主容貌如此俊美,行事作风虽有男儿气概,却总觉少了些粗獷————”

“若真是如此————那这场婚礼————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两个女子————”

议论声如同无数只毒蜂,嗡嗡作响,刺耳钻心。

何青溪与何景浩也彻底懵了,他们看著何鸣佩那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模样,再看看何空月那无法掩饰的惊惶与绝望,心中坚定的观念竟也开始动摇。

“大哥,你、你怎会知晓月儿实则是女子?证据何在?”何青溪颤音问道。

“证据?”何弘图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我自然有!而且是人证!

一个足以证明这一切,並且亲手参与了这场弥天大谎的人!”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寒冰坠地:“上来!”

大厅侧门轰然打开,一个形容枯槁、眼神躲闪、身著陈旧道袍的老嫗,步履蹣跚地走了出来。

当看清那老嫗面容的瞬间,何空月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就连游苏都觉得此女有些面熟,细认之下,才知竟是玄霄宗小长老之一的翟长老。

当初自己入门之战勉强战胜蛰伏数年的石堰后,翟长老还曾来寻过自己,对自己剑意爆发时与天地的律动高度讚扬。

那之后游苏也会偶尔去上一上乐理课,对这位喜好音乐的老人印象很好,她不仅是少有的以乐入道的修士,更关键的是她对所有门生都非常亲切友好,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为了何弘图口中的人证?

只见这个总掛著恬淡笑意的老嫗,此时头颅深深低下,宛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不敢抬头。

何弘图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响彻大厅:“这位,乃是玄霄宗二十三位小长老中的翟长老!天下乐理之书基本都绕不开她的名字,恐怕在场不少喜好音乐的女眷都与翟长老私交甚好,我二弟的亡妻更不例外,与这位翟长老更是最好的闺中密友!”

“翟长老,来!把你当年如何受何鸣佩所託,如何施展玄冰封魂”秘术,將那刚出生的女婴冰封百年,又如何在他授意下,自小將那解冻后的何空月当作男儿教养,灌输男子心性、行事作风————这一切的一切,当著何家列祖列宗和满堂宾客的面,原原本本,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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