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砸了砸嘴,不做反驳。
从他的视角来看,潜龙观天师道脉之人所做的工作,都是属於十分超前的。
比如四师兄的画技、六师兄的医术,古薇薇的天文知识。
如此超前的东西,放在当下这个年代,確实是不被理解,拿不上檯面的“奇技淫巧”。
“做自己喜欢的就好了,不必在意別人的许多看法。现在当红的道脉,往前数几百年,哪一个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要追逐时代,让时代来追赶你们。”何书墨宽慰道。
苏秋略微诧异地看向何书墨,片刻后释然了:“怪不得你能和小师妹混在一起。我之前以为,按小师妹那种性格,大概要一辈子给师父养老了。没想到何师弟真是,年轻有为!”
何书墨哈哈一笑。
末了,苏秋又道:“何师弟,小师妹那丫头,虽然比不上各家贵女那般国色天香。但她从小是师兄几个看著长大的,绝对家世清白,知根知底。而且,不瞒你说,她可是咱师父的心头肉,师父宝贝得很。若不出意外,是要传她天师度”的。”
“天师度?天师道脉的底蕴传承?”
“对。那东西虽然寻常时候是用不著,但有了它,小师妹便是师父的继承人,潜龙观的观主,受到朝堂香火供养,一辈子悠閒自在,吃穿不愁。”
何书墨琢磨著苏秋的態度,问道:“四师兄,我不明白,老天师把天师度给薇薇,你们这些先进门的,怎么好像都没意见似的。”
苏秋哈哈一笑,道:“嘿,这有什么意见?谁拿了天师度,谁就要守观门,镇国运,老天师看似清閒,哪有那么好当。而且我们几个这乱七八糟的道脉,远没有小师妹的潜力大。拿了天师度,犹如稚子抱玉,自討苦吃。而且师父曾经说过,小师妹研究的东西,乃至世间本源之物,潜力不弱於师父自己的道脉。是最合適的传承者。”
天师度————
何书墨默默念著这个名字。
此物在原小说中只被提起过一次。当时的形容词,何书墨现在仍然记得很清楚——道脉之源。
没过一会儿。
谢一钦便手提谢明远回来了。
是字面意义上的“被提在手里”。
谢明远一个四品剑修,加上一个断剑残片的灵魂体,两人都是巔峰修为,莫约才能对抗谢一钦。而现在,断剑残片里面的人苟活数百年,早已没了当初巔峰期的实力。平常带著谢明远欺负欺负三品就算了,真遇到同境界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去。”
谢一钦把谢明远丟在地上,隨后左手一挥,將一块剑刃远远丟给何书墨。
何书墨看见断刃飞来,面色如常伸手接下。
断刃飞行虽然危险,但谢一钦可是二品剑修,没道理控制不住。如果自己不敢接,在谢一钦面前露了怯,反倒容易被他小瞧了去。
果不其然,看到何书墨隨手接下,谢一钦眼神都高看了他几分。
这个何小子的能力先不谈,这个年纪有这份胆气,怪不得能成为厉小妹儿的心腹手下。
“人老夫给你捉来了,这残片里的老乌龟在装死,老夫不擅长精神招式,左右是没办法,你叫娘娘自己看著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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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钦拍了拍手,准备告辞离开。
何书墨却道:“前辈留步,请前辈送佛送到西,帮晚辈把人送去皇城。”
“凭什么?老夫是你的佣人,要被你这么使唤?”
何书墨笑道:“其实,晚辈是在为前辈著想。您想,这人虽然是您抓的,但您不去娘娘面前露一下脸,娘娘怎么知道您把事情办妥当了呢?”
“嘶,你还別说,你这小子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谢一钦摸著下巴,打量道:“何小子,老夫看你年纪不大,都是从哪学来的钻营之术?”
何书墨隨口开玩笑,道:“自己研究的道脉能力,我一般叫它进步道脉。”
谢一钦听完捧腹大笑:“有意思,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深夜,皇城,玉霄宫,锦绣殿。
锦绣殿內,贵妃娘娘身穿锦玉睡衣,前凸后翘的妖嬈身材,在宽鬆的睡衣下若隱若现。
此时,殿中烧著取暖的银丝碳,温度升高,犹如暖春。
娘娘款步走到梳妆檯前,一头乌黑柔顺的长髮披在背后,寒酥默契上前,手持巴掌大的温润玉梳,帮娘娘梳头。
——
莫约梳了几下,玉蝉匆匆赶来。
“小姐,何书墨他们顺利捉住谢明远。现在已经返程,披星戴月往皇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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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谢家那本有什么反应?”
玉蝉答道:“暂无反应。谢明远独自出门,谢家人还不知道。”
“谢晚棠也不知道?”
“这————”
玉蝉犹豫一下,抬起头,与目光恶狠狠的寒酥对视了一眼。
其实不管是蝉宝还是酥宝,她们都能听得出来,小姐专门问一嘴谢家,其实就是想打听一下谢家贵女的动静。
毕竟谢家贵女是明牌和某人走得很近。要不是小剑仙来京,把贵女管得紧了,否则小姐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谢家贵女呢。
玉蝉收到酥宝的眼神信號,只得適当刪减一些今日发生的细节。
“回娘娘,贵女一直在府中没有出来。奴婢关注点不在她的身上。”
其实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何书墨抓住了谢明远后,第一时间找棠宝报了喜,棠宝蹦蹦跳跳在哥哥怀里腻歪了一会儿,开开心心回家去了。
不过这种话肯定不能对小姐说。
哪怕寒酥不给蝉宝眼神示意,蝉宝为了自己的幸福,也不会把不利於何书墨的情报如实匯报给小姐。
贵妃娘娘听完过程,款款起身,走到床边。
“夜深了,后宫不得进人。寒酥,你去告诉禁军统领齐衡,让他妥善安置谢明远,等明日本宫问审。”
“是。”
寒酥应下之后,玉蝉主动请缨道:“娘娘,谢明远能达到三品修为,齐衡统领只有四品,奴婢可以暗中防护,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娘娘淡然道:“不用,进了皇城,不管三品还是二品,都逃不出本宫的手心。”
寒酥见小姐已经坐在床边,等她动手脱鞋睡觉,於是嘟囔道:“小姐,何书墨大晚上送人过来,您不去瞧瞧他吗?”
玉蝉也道:“小姐,奴婢以为,夜长梦多。您还是早些了断的好。”
厉元淑端坐在床边,凤眸扫过她的两位丫鬟。
从她內心来说,无论是今晚解决,还是明早解决,都无所谓。谢明远只要进入她的控制范围,除非她网开一面,不然是跑不掉的。
但既然寒酥和玉蝉都建议今晚解决,那她索性今晚盖棺定论吧。
淑宝伸出玉手,寒酥见状,连忙搀扶小姐起身。
厉元淑道:“玉蝉,你来给本宫穿衣,寒酥,你去传本宫的仪仗。后宫不得入內,那本宫便走出后宫,见见那位偷袭小九的人。”
皇城內,几个林府的李家小廝,架著浑身瘫软的谢明远往玉霄宫走。
谢明远被断剑残片附身,其实没受多重的伤,他浑身发软,主要是嚇的。
他此番落网,哪怕朝堂、娘娘不取他性命,可千剑宗的掌门白衍,是决计不——
会放过他的。
等於说,他横竖只有一死。只看谁来杀罢了。
皇城通往后宫的大道上,一排排宫女太监手持灯笼、火把,將夜幕下的青石大道,映衬得灯火通明。
而在这片光与火的海洋正中,有一座十六人抬的华美金凤輦。
凤輦以深红和金玉翡翠之色为主,上有轿顶,夏日可用薄纱通风,冬日可换锦布保暖。
何书墨看到这阵势,瞬间就猜到是淑宝特地在此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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