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猜得出吗

刘培文所说的计策,其实就是让內地出投资,在香江扶持一份纯文学刊物。

“在香江搞纯文学,说白了就是不赚钱嘛。”刘培文说得很直白。

“既然都不赚钱了,那名声和影响力总要赚吧?人心总要赚吧?香江的报刊杂誌,要么是带英控制的,要么就是私人老板、只为求財,更不可能这冤枉钱。所以嘛—嘿嘿。

说著话,刘培文嘿嘿一笑,看向韩伍燕。

“你看我干嘛?”韩伍燕一脸无辜。

“我看的是你,却又不是你。”刘培文摇头晃脑。

“现在是什么年头了?去年带英的首相柴契尔夫人刚在咱们那摔了一跤吧?

“所以香江回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如今距离最后时间点也不过十几年了,难道还真等到別人退了租、把东西砸烂了,你再重新装门面啊?”

“你是说我们文化界,应该趁这个机会,联络香江的有识之土,在香江拿下一块阵地?”韩伍燕求证道。

“哎!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啊!”刘培文眨眨眼笑道。

一时间,刘以昌和韩伍燕都若有所悟的站在原地。

刘培文则是优哉游哉地移步离开,继续找老汪品鑑美食去了。

这一天的交流会开完,正式的內容就已宣告结束。

第二天的行程就是新晚报安排的採风內容。

作家们的第一站就是位於太子长寧大厦2楼的“咏春体育会”。

铺满纸皮石的墙、反覆击打下显得有些破旧的大木桩,墙上悬掛的黑白照片和“咏春堂”的匾额,无不告诉来访的作家们,这里是一家武馆。

新晚报的冯为才指著牌匾为大家介绍这里的掌故。

作家们大多对咏春並不了解,唯独听到“墙上这个是李小龙的师傅”才露出几分恍然大悟。

刘以昌则是偷偷拽著刘培文,凑到了旁边一位老人跟前,“叶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培文,就是写《一代宗师》的务虚子。”

眼前的老头就是叶准,如今他已经年近六十,不过久练武术的他看起来还是一副精干模样。

听到刘以昌的话,他很郑重地给刘培文行了个礼。

“刘生,虽然你写的是小说,但却也为我父亲扬名,还请让我谢过!我父亲从广府到香江,几十年传授咏春,名声不显,你这一本书,改变了我们很多人的生活。”

说罢,他扭头安排旁边的弟子,“来,叫上几个徒弟一起操演一下,给內地来的朋友们看看我们咏春的架势。”

此刻,所有作家都站到了武馆的角落里,一脸好奇地看著中央的十名弟子对练。

叶准站在上首,大声喊道:“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错了,躺下。站著的,才有资格讲话。我们学功夫,不是为好勇斗狠,之所以要贏,就是要求人间正道!来!”

一声令下,对练的弟子各自展练武艺架势,让一旁围观的作家们看了个过癮。

“没想到还真有功夫!”王濛站在角落讚嘆道。

手持相机的顾华此刻根本停不下来,快门按个不停,只想多拍几张精彩镜头而刘培文听到叶准大声说出小说里的句子,尷尬得恨不能抠出两室一厅。

罢了,以后別真搞出什么宫二先生的雕像,也就可以了。

出了武馆,刘以昌还在跟他描述《一代宗师》的影响力。

“培文你不知道,路上现在只要是新开理髮店,但凡跟武馆沾点边的,十家有八家要叫白玫瑰,剩下两家乾脆叫一线天,三江水!你以后要是想理髮了,怕是无数的理髮店都想招待你!”

韩伍燕在旁边笑了:“你现在知道我说的很多人想见你是什么意思了吧?”

刘培文闻言只觉得笑不出来,自觉还是离这些地方远点儿好。

参观完武馆,下一站就是马场。

赌马作为香江知名的博彩生意,其民眾之狂热,金钱流水之大,也是让来参观的作家们大开眼界。

只不过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买。

唯一拉住冯为才问东问西了解情况的就是张先亮了。

从马场出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大巴车一路拉著眾人到了邵氏的片场。

此刻片场里正在拍戏,一群人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的观瞧“燕姐,你眼神儿好,那明星是谁啊?”刘培文指指片场中间那个古装打扮的男子。

“那个啊,那是迪龙!”韩伍燕介绍道,“最近几年很出名的一个男明星。”

片场给眾多作家带来的震撼,更多的是香江电影人高效率的拍摄节奏。不过刘培文发现,同行的张先亮则是一直在追问搭戏布景的东西。

看来他是真有做生意的心思。

接下来的两天,行程依旧如此,作家们在新晚报编辑们的带领下,从不同侧面了解到了香江如今的情况,就连九龙城寨和道上的掌故,新晚报也没避讳地讲了不少,只是劝说他们不要自己贸然去探索。

等到回去前的一天,所有人都放了假自由活动,刘培文拿著同事们提前擬好的清单,叫上汪增其和其他几个作家一起去购物。邓有梅则是终於有时间跟韩伍燕挑结婚礼服了。

等乱糟糟地忙完,坐上北去的列车,都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对,装在这里就行!好!谢谢师傅!”

刘培文的香江之行,可不止是给单位的同事们带了东西,趁著去香江的机会,他乾脆一股脑冰箱、空调、洗衣机三件套集齐了。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机他也不觉得枯燥,毕竟还可以看书,但没有空调的日子他是真的难受。这次趁著在香江价格低,他一口气买了两台空调,打算一台装在西厢房书法,一台装在客厅。

不过由於都是窗机,刘培文却又不想在好好的四合院窗户上塞两个方盒子影响美观,所以还需要再从墙上开两个洞安装,所以到今天才弄好。

打开空调,低沉的喻喻声开始响起,远不如后世空调的安静。

不过感受到风中的一丝清凉,他感觉一切都值了。

等他再把冰箱里都放满饮料,一个前世宅男的基本配备就算是齐了!

一切安顿好了,刘培文这才坐下来,继续审视自己的剧本。

当他放下剧本半个月再重新看自己写的內容,他忽然又有了不少新的想法。

改吧!

如此往復,刘培文又过上了白天上班,晚上改稿的日子。

到了四月底,刘培文终於改完了这篇剧本,与此同时,程建功也带来了一个消息:邓有梅婚礼筹备小组正式开始工作了!

说是筹备工作,其实不过是藉机喝酒,

这天晚上,男人们聚集在邓有梅家里,刘培文熟稔的汪曾其、程建功都在,

还有林金兰、丛维希等一帮朋友,韩伍燕没在。

桌上都是下酒菜,酒也好,只不过这会儿大家注意力都在老邓身上。

“这么说,婚宴的酒席都订好了?”刘培文问道。

“是,定在了致美楼。人不多,也就六七桌,找了个小厅。”邓有梅点点头。

“老邓这地儿挑得不错,八大楼之一啊,还是齐鲁馆子。一道烩双龙,镇住燕京城!”汪曾其直挑大拇哥。

“你有意思吗?”邓有梅嘲笑道,“明明是你推荐给我的!这会儿又夸起来了?”

“那不是你想找个齐鲁菜馆嘛!”汪曾其摊手。

邓有梅老家在齐鲁的平原,如今年过五十办婚礼,难免亲友稀少,唯有找一找家乡味道聊表安慰。

“对了,我那大妹妹来吗?”程建功好奇道。

“枚枚这才工作两年,忙得很,就不让她来啦。”邓有梅故作轻鬆地说。

枚枚是他与前妻的孩子,前几年刚毕业,也在燕京工作。

父亲这个年纪再婚,哪怕早已不在一起生活,孩子心里也未必能接受。

刘培文听得有些心酸,故意岔开话题问道:“这婚礼怎么个流程?都谁跟著去接亲啊?”

“就咱们这些人吧,我俩年纪都不小了,都不想弄得太复杂,也不搞拜天地那一套。接亲那天,就是从她家到我家,然后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合张影就行了。”

“对了!老邓你会骑摩托吗?要不骑我摩托车去接人,总比自行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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