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闻言,心里对剧本的预期顿时高了几分,当下低著头认真读了起来。

不多时,他就笑著地抬起头来,“这第一幕写得也太有意思了!光这第一幕就够排的!”

“你別急,继续看!”

夏春闻言,继续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台上的演员们排练完了,此刻看著於適之和夏春兴致勃勃的样子,也都好奇地凑在旁边。

夏春见状,乾脆把手头看完的稿子分出去一些,让他们自己传阅。

演员们自觉张罗著排队,一人看一张地传递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夏春终於看完了。

而此刻,还没看完的演员们神態各异。

有乾脆拿著台词跟人对起戏来的,有看到欢乐处忍不住捧腹大笑的,也有人看到高潮点心中义愤不平,急得站起来的。

乱鬨鬨的现场里,唯一不变的只有一点,所有人都特別细心呵护手头的那几张纸,生怕再弄坏了。

这个《驴得水》写的可真好啊!

夏春嘆道,“这个刘培文,真是有大才!我听说才二十五六?”

“二十三!人家61年出生的!”於適之纠正道。

“二十三啊!”夏春感嘆道,“二十三岁我还在抗敌演剧队打杂呢!”

於適之没空理会他的感慨,“剧本你也看完啦,说说?”

“说实话,”夏春深吸一口气,“像《驴得水》这样用幽默讽刺的剧情,通过一个小山村的『教育者”们的荒诞故事,反馈时代和人性所带来的的异化,这个题材真的是不多见。”

“是啊!”於適之嘆道,“咱们人艺,最喜欢演的是《茶馆》《雷雨》这样浓重时代感的剧本,这个《驴得水》虽然並不著眼於时代变化,但是在人物塑造方面也是可圈可点。”

“《驴得水》很不同,是一种表达上的不同。”夏春说道。

“这个剧自总是用一种意想不到文情理之中的方式展开剧情。从一开始的把老师名额按到驴身上吃空餉,再到后来为了应付特派员检查,故事的翻转和人性的转变之快,让人的情绪一直被台词调动,太紧凑了。”

未了他感嘆道:“我都能想像得出,如果这个剧本排出来了,观眾恐怕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俩人正说著呢,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哭起来了。

於適之扭头一看,是一个排戏的青年演员,他喊道:“宋单单!怎么哭了?

r

“院长!这个张一曼太惨了!我,我真是忍不住。”如今还一脸胶原蛋白的宋单单涕泪横流,生怕沾湿了剧本,赶紧递给身旁的演员。

“你看了?什么想法,说说!”

宋单单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才张口说道。

“张一曼是我觉得这部戏里最悲惨的角色了,其他的角色无论是校长、特派员、还是铜匠、铁男他们,这些人说到底是自私的,他们在利益和自我面前可以牺牲掉一切。

“可是张一曼呢?她从城里来到农村当老师,不是为了別的,就是为了自由!可是,这些人为了利益,还是一步一步剥夺了她的自由,不瞒您说,我看到她头髮被剪我就忍不住了——”

“不止是这里,再看看这里面的周铁男,他一开始敢想敢做、愿意为正义发声,自己也同情张一曼的遭遇,结果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变得怯懦,甚至成了罪恶的帮凶。但是他的本质改变了吗?其实也没有,他只是不再有展示善良的生存空间了,这恰恰展现了人在外在压迫下的艰难选择!”

一旁的一位男演员拿看剧本发表看法。

“我觉得最让人难忘的设计就是最后那一箱子彩球,那是一曼最纯真的梦想,代表著生活的丰富多彩,代表著自由的无拘无束。”

在电影里,这里是佳佳坐在车上打开了张一曼的箱子,彩球飞了一整个山坡刘培文把这里处理成了一个观眾互动设计,当舞台上彩球落地的时候,剧场上空会有彩球洒落,把象徵自由与美好的彩球传达给每一位观眾。

这也是夏春看到最后时非常感嘆的一个点。

连剧场里的设计都想好了,这样的人不拉来写上十个八个写剧本,简直就是对天赋的浪费!

只可惜,刘培文成名太早了,人艺恐怕也很难把他请进来当专职编剧。

“老夏,你总结总结,还有什么想法没有,要是你这里没问题,我就去找院长。”於適之问道。

“这个剧本对於人性的揭露非常深刻啊,只是老於,现在这光景,这剧能公开演吧?別给院里惹麻烦。”夏春盘点著一些桥段,忽然又觉得对於人性的刻画有些黑暗,心里有些志芯。

“怕什么?怕別人说影射?还是怕揭露人性的恶?要我说,这种直击人性的剧本太应该演了!”

於適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要太担心,这剧本既然大家都觉得好,我一会儿就拿给院长看去!只要院长支持,咱们就放心大胆地排!”

一群青年演员看著於適之表態,都激动地鼓起掌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