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话,她拿著眉笔凑到了刘培文近前。

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刘培文觉得车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此前闻到的淡淡幽香浓郁了几分。

刘培文僵硬著脸,任由何晴在自己脸上描线,

“好了!”何晴一副大功告成的轻鬆,赶紧往后撤。

此刻寧静的车里,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太大声了,生怕刘培文听到动静。

“怎么样,像木偶吗?”刘培文故意僵硬的开合嘴巴,望著何晴问道。

何晴看了半响,忽然说,“等一下。”

埋头翻找了片刻,她掏出一支口红,再次屏住呼吸凑近到刘培文面前。

口红在刘培文的两侧截骨上,各画了一团漩涡纹。

画完之后,她猛地向后撤身,打量著刘培文。

“嗯!现在像了!”

“是嘛?”刘培文扭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

好傢伙,电锯惊魂是吧?

该说不说,还真有点万圣节的意思了。

看著一脸坏笑的何晴,刘培文眯起了眼。“笔给我。”

“干嘛?”

“现在到你了。”

“不要!”

何晴试图躲过一劫,只可惜躲闪抗拒片刻,被刘培文抓住了手,雾时间身上没了力气,眉笔和口红都落到了他手里。

揉揉手腕,她不忿地了嘴。

刘培文则是兴高采烈地拿著工具,凑到何晴跟前。

“別动,我给你好好画。”

感受到刘培文的吐息,何晴紧张地僵著身体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刘培文画好了。

只不过何晴的颧骨上不是漩涡纹,而是两个红心。

“比我这个漂亮多了!”刘培文满意地点点头。

何晴也有样学样,过后视镜看了看,满意地笑了。

“来,再涂涂口红,咱俩出街!”

片刻之后,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

刘培文机械的开合著嘴巴,胳膊抬成木偶的样式,僵硬地前进著。

后面是何晴银铃般的笑声。

“还笑,注意你的角色啊!”刘培文看了半响,等何晴笑完,才吐槽道。

“哦哦!”何晴绷著笑,跟著刘培文的动作,俩人僵硬地在路上移动起来。

纽约的万圣节游行的队伍异常庞大,奇装异服的人群里,这两个看起来並不出挑的男女在人群中笑得很开心。

直到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走到了酒店前,何晴的笑意才收敛了几分。

她垂下手,不再假扮木偶,仿佛12点后的灰姑娘,脱下了属於她的水晶鞋。

时间到了,所有东西都要变回原样,她该回家了。

“你別动。”

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她脚凑到刘培文身前,给他把脸上的痕跡擦掉,然后是她自己的。

然后她走进酒店,一如往日的文静,帮刘培文办了入住手续。

一切就绪,正当她准备挥手告別时,刘培文却跟著她一起出了酒店。

“走吧,我再把你送回去,车还在路上呢,我还得去开过来。”

何晴眨了眨眼,默认了他的话。

回去找车的路上,路上开始飘起细碎的雪,十一月的雪对於纽约並不算太早。巡游的人群渐渐稀疏,两人也似乎都平静下来,没说几句话。

直到开车把何晴送到公寓楼下,推门下车的时候,她撩了撩有些杂乱的头髮,笑著对刘培文说道:“今天我特別开心,谢谢你。”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望著已经走进公寓楼的俏瘦身影,刘培文沉思片刻,再次发动汽车,朝著酒店的方向驶去。

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迴荡,片刻后,是开锁声,打开门后,一只玉手拨开墙上的开关,温暖的公寓里亮堂起来。

何晴脱下大衣掛在墙角的衣架上,转身去了书桌前。

找到那本熟悉的笔记本,找到熟悉的那一页,她开始记录。

【这是我头一次体会到万圣节的快乐,虽然这份快乐或许与万圣节无关。

他懂英语。

可惜他不懂法语。

手帕还在,翻译的委託也在。

幽默、细心,有点无赖。】

合上笔记本,她转身走到窗边,街道的灯光下面,飘落的雪渐渐多起来。

拉上窗帘,何晴窝在床上,一页页的翻阅著手中的稿件。

今夜还有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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