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里顿时喧譁起来。

10分钟之后,刘培文敲了敲黑板。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第一个,白高兴—

同学们一个个上去发言,不时有充满巧思或诗意的笔名贏得同学们的喝彩。

“下一个,刘俊!”

刘俊赶紧站起身来,迈步走上讲台。

拿过粉笔,他伸手写下兮川两个字。

“我喜欢诗歌,中国的、外国的,我觉得楚辞里的兮,特別能代表诗歌的韵味;

“我喜欢旷野,广大的、晴朗的!我觉得一马平川的大地,才是浪漫的远方!”

他激动的讲述完自己的想法,隨后在同学们的鼓掌声中坐下。

不一会儿,黑板上已经满布大大小小的名字。

刘培文再次站到讲台中央。

“刚才我听有同学上来介绍的时候说,希望可以通过这个课程成为一流的作家,首先我要给他道个歉,我自己都不是。”

学生们鬨笑起来。

“其次,有很多同学可能好奇为什么写作要从笔名开始?

“因为在我看来,人有三次出生,第一次是肉体的出生,代表著生命的觉醒;第二次是精神的出生,代表著自我的觉醒;第三次是信仰的出生,代表著追求的觉醒。

“你们觉得,自己现在是第几次出生?

“而赋予自己一个笔名,是我们文学创作路上的第一步,也是很多人第三次出生的开始。”

说罢,刘培文笑著说:“创意写作是一个枯燥、艰难、痛苦的过程。

“这个过程跟生孩子很像:我们在內心中小心孕育著自己的灵感,不断地编织,为它结成厚厚的茧,等待破茧而出的美丽蝴蝶。

“只可惜,破茧而出的不一定是蝴蝶,也有可能只是扑棱蛾子。”

不少学生都被刘培文的比喻逗乐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学期里,我们要跋山涉水,要餐风饮露,也要走进天上人间—”

刘培文一合手,“总之,这是自由的课,自由到我可能不会直接教你们任何技巧、方法。”

说罢,他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衝动。”

“衝动,是一切的开始,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请你们回顾、思考、找寻自己心里的那份儿衝动,然后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回到这里分享衝动的诞生。”

说罢,刘培文拉开凳子,坐在了讲台上。

台下的学生们面面相,什么情况,上课还带课外活动的?一个半小时?都够看场电影了!

而不少本来打算来蹭课的学生不明所以,乾脆离开了。

加上听了刘培文的话,开始出门寻找“衝动”的学生们,教室里一下子空旷起来,只留下小猫三两只苦思冥想。

刘培文乐得清閒,打算直接从包里摸出一本杂誌来看。

反正是选修课,你就说我上没上吧!

只可惜他的摸鱼计划接著就被打断了。

“劳驾,您是刘培文老师吧?

1

望著这个从教室后排凑过来的男人,刘培文一脸困惑。

他仿佛听到了前世的那句“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男人碘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习惯性確认。”

他这一笑,刘培文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上下打量一番:这过的服装,过长的油腻头髮,黑的面孔上隨意搭配的五官,偶尔还有疙瘩出没,咧开嘴之后愈发丑陋的容顏,对味儿了!是那个人没错。

“你不是燕大的学生吧?”刘培文问道男人也不意外,毕竟他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学生。

“我是人大一分校的青年教师,我叫王晓波。”

王二!果然是你!

“你今天这是?”

“实不相瞒啊!我是来取经的!”王晓波有点不好意思,只可惜他起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愈发丑陋。

“取经?”

“我今年年初啊,本来是想出家的。”王晓波介绍道。

“啊?为什么?”

刘培文没想到自己记忆里写出《黄金时代》的王二,居然还出过家?不是有老婆吗?

“老婆出国留学了,我一个人苦哇!”

王晓波感嘆。

“前两天过年的时候,忽然觉得一一他妈的,四大皆空!儿女情长有什么用?不如断个乾净!

“我这人说到做到,我接著就给佛教协会的会长赵普初先生写了封信,我插过队、能吃苦,坚决要求组织上考虑我出家的事儿!还求他打听出家的手续只可惜,至今没收到回信。”

刘培文直给干沉默了。

还回信?你这欲求不满的劲儿都快从信纸里溢出来了!

跟和尚说想老婆,可真有你的!

“然后呢,找我取什么经啊?”他开口问道,觉得嗓子有点干。

“当然是取『西”经啊!”

王晓波一脸渴求,甚至掏出了笔记本。

“別的没什么,求您给我指条明路,怎么样才能偷渡到米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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