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最后的晚餐》（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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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的声音其实並没有太大。

主要钢琴师还在十分敬业的演奏曲子，多少稀释了些音量。

可落到莫克雷子爵三人耳里，却宛如平地惊雷，炸得一家三口目瞪口呆。

尤其是霍华德。

他眼睛瞪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两截巫木。

是他听错了吗？

肖恩叫黛尔莉大公什么？

老婆？？？

再看黛尔莉本人。

这声许久没听到的称呼似乎唤起了她过往的回忆，黛尔莉眸中眼波轻轻颤了颤，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她心情忽然变得极好，空气中翻涌的魔力渐渐平息，宴会厅內的压力也消散一空，连声音也比刚刚柔和了许多，看著肖恩抿了抿唇，说道：“过来坐吧。”

“好的，老婆。”肖恩乖巧答应。

莫克雷一家：“？？？”

不是，肖恩真是黛尔莉大公的老婆？？

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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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尔莉大公真是肖恩的老婆？？

霍华德人都傻了。

叫黛尔莉大公老婆不可怕。

只要胆子够大，不怕死，谁都可以叫。

关键是黛尔莉大公还默认了！

貌似还因为这一声“老婆”很开心。

儘管黛尔莉这些年作为炽天使家族的族长，经常与其他贵族打交道，在表情管理这方面早就炉火纯青了，只要她不想，喜怒哀乐都不会浮於表面，但霍华德好岁也是子爵家族的继承人，说是不学无术，只知道玩，实际上没点真本事，莫克雷子爵怎么会放心把炽天使家族的单子交给他？

格列夫家族的產业虽谈不上大，跟高等贵族没法比，但它也不小，至少在子爵这个阶层上，没有几个家族比格列夫家族发展得好。

如果霍华德真是个紈，莫克雷子爵早就跟夫人建小號了，哪还会当看黛尔莉的面说霍华德是格列夫家族的继承人？

办事能力先放在一边不谈，最起码霍华德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没问题的，这也是每个贵族子弟的必修课。他分明看见黛尔莉大公刚刚笑了一下，不是那种出於贵族礼仪的礼貌微笑，而是真正的心情好。

所以霍华德傻眼了。

他一开始就知道肖恩的身份不简单，心里也有过猜测，可他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

这个傢伙居然是黛尔莉大公的丈夫！

要知道，他第一眼看见黛尔莉大公时就惊为天人。

他长期在外游玩，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黛尔莉大公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主要是气质。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优雅的气质万里无一。

这是一种刻入骨子里的高贵端庄，没个几辈子的沉淀，不会有这种感觉。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面对令自己万分惊艷的黛尔莉，霍华德却丝毫生不出尊敬以外的心思。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贵族之间的交际从来都遵循门当户对的规则，联姻也好，谈生意也罢，都是同一个阶层才会发生的事情，而格列夫家族与炽天使家族之间的差距犹如黑海鸿沟，別说这辈子，下半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跨越，

能和炽天使家族做一单生意，已经是幸运至极了，奢求太多，只会让格列夫家族因福得祸，坠入深渊。

所以霍华德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但这並不影响他带肖恩来参加晚宴，在黛尔莉大公面前露个脸。

主要原因当然是希望肖恩能把握住这个机会，给黛尔莉大公留个好印象，以后说不定能搭上炽天使家族这条线，毕竟肖恩身份应该比他高，能与炽天使家族交好的可能性也更大。

另一方面，霍华德也有想让肖恩震惊一下的心思。

他都被黛尔莉大公的美貌惊为天人，作为朋友，霍华德想看到肖恩也惊为天人的样子。

然后他就可以藉机调侃肖恩。

好朋友都是这么干的。

从肖恩最初的反应，霍华德能看出来肖恩没想到格列夫家族这位贵客会是炽天使家族的黛尔莉大公，他很吃惊，霍华德因此还特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很惊喜？”

可他方方没想到，肖恩惊是惊了，但没有惊为天人。

而是他妈的惊为夫人！

自己连一点想法都不敢有的大佬，肖恩居然直接喊老婆！

霍华德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此刻，他只想到一个词可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见鬼！

而且是见了个大鬼！

自己在游轮上偶然遇见结交的朋友，竟是炽天使家族族长的老公——·

这简直比钓鱼钓上来一条美人鱼还离谱！

莫克雷子爵也同样大受震撼。

因为肖恩迟到的缘故，他本来还觉得霍华德这次交的朋友不怎么样，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不能深交。

可现在·

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哈哈哈哈！”毕竟是一家之主，莫克雷子爵反应还是很快的，见肖恩坐到黛尔莉大公身旁，他立刻大笑起来：“没想到肖恩先生和黛尔莉大公还有这关係。”

“我就说霍华德这小子很会交朋友嘛，你看——”

“明明是一场很普通的晚宴，却能让黛尔莉大公和肖恩先生久別重逢，这就是缘分啊！”

“臭小子，干得不错。”

莫克雷子爵投给霍华德一个讚许的目光，隨后端起酒杯，对黛尔莉和肖恩道：“黛尔莉大公，肖恩先生，这杯酒我代表格列夫家族敬你们，祝福二位白头偕老，永世好合。”

“在下先干为敬！”

黛尔莉：“...”

肖恩：“....""

这话说的。

知道的是晚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和黛尔莉结婚呢。

莫克雷这话其实有两层意思。

肖恩和黛尔莉都听出来了，他在很含蓄地为自己的儿子霍华德邀功。

如果不是霍华德恰好交了肖恩这么一个朋友，並邀请肖恩来格列夫家族做客，黛尔莉和肖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呢。

这也的確是事实。

所以黛尔莉也很给面子，微笑著道：“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从今晚起，炽天使家族与格列夫家族就是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莫克雷子爵可以传信於我。”

莫克雷：“！！！”

“多谢黛尔莉大公！”

他激动道，乾脆站起来，叫上夫人一起，又敬了黛尔莉一杯。

莫克雷没想到黛尔莉这么“大方”。

炽天使家族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据他所知，即使是整个奥斯汀堡州的主人波特伯爵家族，为炽天使家族办了那么多事，也没能换来一个朋友的称呼。

由此可见，黛尔莉大公今晚的心情有多好。

更能说明，他儿子新交的这位朋友，对黛尔莉大公来说有多重要。

霍华德这小子，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不，不只是霍华德，是整个格列夫家族都走了狗屎运。

黛尔莉也笑著端起酒杯，与格列夫夫妇隔空一碰，表示回礼。

肖恩下意识捉住她的手腕，小声道：“我记得你不能喝酒。”

黛尔莉警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帮我喝？”

肖恩：“.”"

在这等著我呢？

喝就喝！

肖恩二话不说便把杯子抢过来，一饮而尽。

莫克雷子爵见状，不由感嘆：“黛尔莉大公和肖恩先生感情真是好啊。”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也明白，比如在座的都是重塑者。

黛尔莉一句“这么多年”，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她和肖恩上一世就是夫妻，上上世可能也是，甚至更早，而能像这样每一世都记得自己的爱人，並为对方斯守终生的，少之又少。

说出来也不怕被人嘲笑，他自己就没做到。

不是他不想，而是“重塑”这件事本身就是跟命运斗法，生死轮迴是这个世界最原始、也最不可性逆的规则，人在死后，灵魂会回归“灵魂之海”，被由其它灵魂形成的海浪冲刷洗涤，这个过程会抹去人生前的所有记忆，直至变成一道千净、纯粹的新灵魂，才会在合適机会的下，再次投放人间。

这就是当初教廷初代圣女奥莉雅研究重塑之法的基础理论。

而想要抵御灵魂之海的冲刷，带著记忆转世，不仅需要巫师拥有极深的执念，还要有足够强大的灵魂，二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会像他这样，重塑后只记得自己以前的身份，好像有个老婆，但老婆是谁，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这个世界上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他们本来就没什么高贵的身份，重塑后又忘了太多东西，与其对过去的事情耿耿於怀，不如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对绝大部分巫师而言，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重塑对他们的意义只是让下一世的自己拥有比別人更好的天赋，可以贏在起跑线上，至於其它事情都不重要。

没办法，谁让自己不够强大，熬不住灵魂的冲刷呢？

很多人都觉得大魔法师很厉害，將成为大魔法师当做毕生的追求与目標，殊不知，大魔法师也有大魔法师的无奈，就像博学者时代从真理殿堂流传出的那句话一一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少，越是阶位高，越会明白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可以改变的，哪怕到了阶位十，也敌不过时间的伟力，因此，后来才会有那么多学者去研究神之途径。

可成神对於普通人巫师来说太过遥远，不论你甘不甘心，最终的归宿都只能是不断重塑，並在一次又一次的灵魂冲刷下，逐渐变成另一个自己。

莫克雷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世是他第三次重塑，所以更懂肖恩那声“老婆”的含金量。

黛尔莉和肖恩当初若不是彼此爱对方到骨子里，他们的感情早就被淹没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又怎么会有今晚的重逢？

只有黛尔莉自己知道。

肖恩的確很爱她。

但不是只爱她。

只是她不想去提奥莉雅，免得扫兴。

虽然今晚肖恩的反应让她有点生气，但比起重逢的喜悦，这点气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