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同样黑髮披散,恶臭无比的身影,从泥中钻出。

它们压过枯黄蓑草,一边哭泣,一边朝著顾长卫爬去。

黑暗中只见得影影绰绰。

眼睛逐渐適应了黑暗的顾长卫,只觉眼前再次被黑影遮挡。

“生,生。”

这些从泥中爬出,还带著根须的黑影,一边回答著,一边冲顾长卫伸出手来。

“饶了我吧!”顾长卫发出无用的討饶声。

他想哀求,却发现自己一时已经记不得盲妻的名字。

无数生、生的声音匯聚,传进了他的耳朵。

“不生了,饶了我。”

顾长卫耳朵里爬进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身子在他耳道內蠕动。

他听东西好似隔著一层膜,听不太真切。

身子也被一只只手拽住,动弹不得。

他整个人平贴在地面。

背脊靠著割人的蓑草好似喜床。

那些掉下的蛆虫,泥里带的甲壳就如他当年兜在衣摆中的红枣生。

抱著他头的那双手越来越用力。

弯鉤似的指甲,一点点,用缓慢得让人惊惧的速度,按进了顾长卫的眼睛。

顾长卫的眼球上,蒙上一层鲜血。

他一张嘴便掉了满嘴的东西,整个视野都发红——如未熄的洞房红烛。

重重黑影,终將他埋住。

野地里,初时还听他惨叫。

没几息,便再听不见一点叫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黏腻的咀嚼声。

郑连等人,立在木棚中全程旁观。

他们倒还好,玄泽『看』得格外清楚,露出欲作呕的神情。

魏世见状友好的,將自己喝著润嗓的金银露递去。

“习惯习惯吧!”

其实魏世自己也犯噁心,但在菜鸟新人面前总不好露怯。

强行装作无事模样。

玄泽小声谢过,也不嫌弃他,小口小口將水囊中的金银露喝尽。

这段时间里,风中浓烈的血腥和臭味,都被吹散不少。

郑连手紧紧握住刀柄,注视著黑暗中重叠成一团的影子。

他想著那盲女杀了顾长卫是不是能够散去怨念。

只是他的理想终究落空。

眾多黑影,散开。

顾长卫躺著的地方已经一点东西也不剩。

便是残余的血滴,都被舔舐得乾乾净净。

哭喊著:生,生的黑影们,一如来时,一点一点融化进了泥土中。

直到再无踪跡。

但玄泽观测所知,这些黑影的怨气没有丝毫散去。

反倒是匯聚成一处,朝著村子方向离开了。

憎恨著顾长卫的它,它们,化诡怨念並不在此。

它们还有別的牵掛。

郑连顿觉得脑仁奇疼无比。

寻常诡物死后才因执念疯癲,这盲女却是生前便已经疯了。

执念捉摸不透。

且这盲女身死,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化成这种诡异的形態。

这一切,只怕还得找到另一个事件关键人物——顾远,才能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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