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无甚好说,宫闕万间都做了土,兴亡百姓都一样苦。或者这么说也不多,洛阳没几个百姓。端平入洛那会儿洛阳就荒败的很,这几十年过去了,也就草草恢復,还是迁移了部分江西和荆湖的屯田军进来,才有了较大的生气。

至於山河表里潼关路,那张巡还没瞧见,权且不论。

两件事,一是收到京兆的急报之后,王安节的准备情况。二是能不能进潼关?

准备情况没得说,二万步军,五千马军,一万守城厢军,此时都云集到了陕州和洛阳。仓之內有三十六万解屯田新收的军粮麦豆,足可供大军食用。

潼关的问题比较大,张巡自京兆出发时,给王安节发了急报。王安节收到之后,也飞马把海都可能走河套入寇灵夏的消息,送到了长安。

算起来,已经送抵长安十日了。但是留守在长安的阿难答之母也里完,以及安西郡王府的属吏们,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回来。

明確说是来援助的没有?

说了啊。

瞎,听王安节十分確定的回报,张巡就能猜到。肯定是也里完等人觉得这是带寧方面在耸人听闻,海都去年在河西並未得手,如何有充分的实力,再转攻河套和灵夏呢?

保不齐是张巡为了控制陕西,专门弄出来的假情报。还是先通传给巩昌前线的阿难答·汪良臣,等確定收到灵夏有警的消息之后,再做决断。

“这如何等得!”张巡手指敲击著桌面,自己从京兆跑来都了二十多天。

算上阿迭乌也送急报的十一天,阴山以南的蒙军或许早就越过河套,打进灵夏了。由於冬季黄河封冻,蒙军完全不需要考虑什么渡河的问题。即便今年是暖冬,河套这么高纬度的地区,河面肯定也冻得结结实实。

再暖?能保持零上吗?不可能的。

“潼关险峻啊。”王安节这两年驻守河南,是亲自考察过潼关表里的。

不必说,一直到明末,清顺之间还在潼关大会战呢。这地方的险要,那真就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不打破或者巧取潼关,是没有办法进入山河四塞的陕西的。更別提一路突驰,赶去灵夏一带,同河东兵匯合了。

“潼关守將是谁?”

“刘沙刺班。”

“汉儿?”

“党项羌。”

瞎,张巡一听姓刘,还以为是个陕西汉人呢。老刘家在陕西,那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如果是个汉人,张巡感觉自已有点把握,能够先打感情牌,再打经济牌,把人说开门。

就这么一个中原,最大的富哥肯定是张巡。没有人能够开得出比张巡还高的价码,以前的忽必烈或许可以,现在忽必烈和真金都死了个屁的,那自然不存在挑战者咯。

结果居然是个党项人?真稀奇。只是想想,西夏当年还有非常有名的高家,比如西夏进士高智耀,其子高睿更是在带元做到了寧国公。

“贪財好色?”张巡只能继续问。

“未曾听闻。”王安节只是据实以答。

这个党项羌出身,或者说蒙古人称之为唐兀的刘家,就是在甘州张掖投降带元的地方豪强。对於带元还是比较有忠诚度的,因为带元是真让他们家做土皇帝啊。

“唔—”张巡站起身来步,有些难办。

远在千里之外巩昌的阿难答和汪良臣等人,这时候才收到王安节所发的告急文书。为啥安西军自己不知道?因为当年成吉思汗进攻河套南北,將西夏设置的宥州嘉寧监军司,给杀得男女不留。

此地西夏一共配置了七万户,以当时的条件,可能也就养活这么多人。

七万户够成吉思汗杀几天吶?杀不了几天,后世考古发现,连城墙都给蒙军扒了个稀巴烂。等蒙军第二次打该地时,该地的抵抗非常微弱,几乎是让蒙军长驱直入。

后来郭守敬奉命修復灵夏一带的沟渠,召集流散的百姓屯种。连灵夏都恢復不了生气,湟论是河套地区咯。

且先前海都的主攻方向一直在哈拉和林,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打灵夏,河套一带是既无烽火又无人,荒芜状態。

自然的,主要的人口集中在灵夏一带的安西军,居然比带寧还要迟发现蒙军进入阴山以南。

同时收到河南和灵夏两封急报,阿难答確实是急了。一旦灵夏不守,他的后路必然被海都抄破。可放张巡入关,那安西王府就不保啦。

“殿下,海都所来要命,张皇帝所来保命啊!”

又是汪惟正,主动站起来痛陈利弊,非常直白的告诉阿难答这个道理。海都来了,肯定是要杀阿难答全家的,这才能够掠夺到足够的份地和户口,用以赏赐部下,扩张势力。

若说张巡来了,且不提张巡海內无双的好名声。单说同在一个寧朝体系下,张巡就不会杀阿难答全家。

即便要夺阿难答的军权,那也会给予阿难答巨大的財富,让阿难答在家做富家翁。

“正是如此。”汪良臣也站了出来,同意自己好大侄儿的说法。

“哎呀,哎呀,哎呀——.”阿难答一时间也是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事已至此,万勿俊巡。”没啥太大本事,但身任巩昌元帅的汪惟正,上前极言进諫。

左右蒙古、汉儿、唐兀勛贵世侯,面色各异。之前或许还有人反对臣服张巡,但现在篤哇攻略河西,海都兵进灵夏,再不把张巡摇来。別说他们的家业財富了,连性命都有可能丟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