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张巡立刻上去帮忙。这事算是张巡的“家事”,子孙在外面创立了事业,回家向祖宗献宝,如何不是家事呢?

大伙儿还要推让,却拗不过张巡,到底让张巡挑了一槓。这会儿海都的尸身还在缝合,他的衣甲等,也都被找寻了过来。

先前张巡嘱咐过得,海都隨身的器物,以及大帐內的用品,由张巡自费从缴获他们的军士手中买下。之后跟著海都一起下葬,免得將来考古发现,说海都是光著脚,连个陪葬品都没有,就被张巡埋了的。

至於你问皇帝还需要从士兵手里赎买战利品?那是当然啦,甚至是天经地义的。李世民率领大军去打高句丽,大军携带了数万俘虏的男女在幽州的奴隶市场发卖。李世民自己掏钱把俘虏买下来,將钱分给参战的军士。

人家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出来跟著你打仗,说好的战利品要有多少比例给士兵本人,那就得给。这都不给,人家凭啥给你扛枪啊。

眼前这会儿,海都的那些器物都被装在他隨军的箱笼內,堆在存放海都遗体的帐篷內,有专人看守。

外头已经够凉了,帐篷內更凉,全是从河里挑出来的冰块。蛮好,海都虽然一分为二了,但形態维持的还挺好,没有一点腐败的模样。

对首级这种东西,张巡见的多了,也不觉得如何。只是嘱咐军中有这个手艺的大兵,好好缝,如果可以的话,再涂点粉,把缝合的刀口给他遮盖一下。

说完掏出一枚大寧赏功银钱,给那大兵当赏钱。原本的崇庆赏功已经不铸造了,现在都换成了大寧赏功钱。

“陛下,阿迭的前哨回来了。”张巡正准备去慰问一下守在大营周围的寧军,就瞧见石抹库刺跑了过来。

喘的厉害,想必也是在营內找了一阵。谁叫张巡的腿脚还很灵便,见天锻链,早上大宝剑,下午打马球。

“呢?”听到说阿迭乌也的前哨骑兵回来了,张巡原本头的怒意顿时大减。

被打跑了,还知道派人回来看看,不算糊涂,没有白跟著张巡这么多年。要是只知道跑路回河东,那就算是亲隨故將,也得贬官夺秩。

“就在大帐前。”

快步回到帐前,本身也是侍卫亲军出身的五名骑兵立刻行礼。表示阿迭乌也就在离此不到百里的一处河湾,並未不顾一切的遁逃。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是因为河东骑兵数千骑先跑,独木难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跟著一起遁逃的。彼时全场大乱,仅凭阿迭乌也三千余骑,在一片瓦解之中,是很难进行反击的。

倒也说得过去,张巡就问他们现在回来是干嘛?

问起这个,带头来哨探的小军官直言,阿迭乌也篤定张巡正在北上,搜寻蒙军踪跡,寻机作战。他那点人马不足以同海都正面对攻,但可以不断地袭击骚扰海都。

就像先前海都从阴山南下时那样,海都想吃掉他,就得动员起大半兵力,且还得找一处不利於奔驰的战场。不想吃掉他,那就得被无穷无尽的骚扰,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阿迭乌也看来,他已经没办法和张巡实现南北並战,將二万余蒙军一口吃掉,杀他个片甲不留的军事计划了。那么退而求其次,他儘可能的拖延蒙军,给张巡创造和蒙军打决战的机会。

希望疲惫,臃肿,还大意的蒙军,被张巡一鼓而破。

嘖嘖嘖,算他阿迭乌也还有点志气。听完稟报的张巡微微点头,但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让他们立刻去回报阿迭乌也,率兵前来匯合。

另外河东兵的正副总管郝天挺、阔阔出是战死,还是逃亡了?战死不论,逃亡的话,跑路去了哪里?

河东兵战死者数千人,尸体全都被蒙军推到了一起。如果现在黄河解冻,他们就丟黄河里了。可惜这不是没解冻嘛,那只能堆成几个大堆,预备之后纵火焚烧。

想在这样的大堆里找到个人?那难度太大。

前哨骑兵只说阿迭乌也和河东兵是分开跑的,並不清楚其將帅在何处。先前张巡从被解救河东军的口中,得知阔阔出是战死了的。现在復问阿迭乌也麾下的骑兵,主要是为了多方印证了解。

战死的,那就是高一等。

“河东兵得好好整顿一番了。”也不知道李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了这么一句。

河东这地方比较特別,在当初张巡与旧元势力的交锋中,並非主战场。所以张巡本人连太原都没去过,將侧翼交给了王安节。

王安节的大兵一进山西,以郝天挺·阔阔出为首的故元文武,就倒戈卸甲,以礼来降。真叫一个望风披靡,毫无抵抗。

没有发生抵抗,也就没有清理本地成型的社会各阶层和不同政治群体。以至於到现在并州太原的知州还是郝天挺,河东兵马都总管亦是郝天挺。

反而是抄家发配来千余家的云州大同,安插进了广东出身的进士王道夫。

是以张巡或者说带寧,对河东的统治是有些不力的,也是有些薄弱的。眼下正好借著这个机会,好好地收拾收拾河东,才是正理。

“你说得是。”张巡心头盘算著。

直接杀了郝天挺?有些不妥。毕竟他当年以礼来降,使得张巡能够轻取河东一路。不单单是他本人投降,他还作为河东世侯,以及河东故元官吏的头面人物,带著各郡县一道降服。

如今天下还没有完全平定,似这等標杆人物,是不能够轻易处死的。但剥夺其兵权,却是天经地义的。

知并州的差事,可以让他戴罪效力。但是河东兵马都总管,得换成京兆来的。正好有郭积万,既是北方人,又在北方毫无人脉关係,全靠张巡立身。

先把河东这些跑路军將的兵权给剥了,让他们变成单纯的州县官。之后就可以慢慢的腾挪,把他们对河东各郡县的事实统治给拔除掉。

“釐清河东之后,亦可取关中·河西。”李让的眼神变得锐利,挟大胜之威,就该把能办的事都办了,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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