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募集,其实更类似於赎买。河南原有的元朝军户、站户和探马赤军人□,在当年拜降和也速迭几跑路的时候,被他们很是裹挟了一批,想带去大都发卖的。
结果在山东就被张巡打垮了,这批人散落在东平、济南等处。因为后来张巡收降了李庭、帖木儿不花、拜降等人,他们所拥有的投下户,一部分改编进入军籍,仍旧隶属於他们指挥,一部分就默许他们隱匿起来。
当年是一切为了儘快北伐,现在北伐已经成功,就別怪张巡慈眉菩萨也有金刚怒目了。
花两个小钱,让他们把这些隱匿起来军户都放出来,张巡得一概迁移去河套地方。既是改变寧夏的番汉比例,也是加强阴山以南地区的防御力量。
迭遭丧乱,也不知道能不能凑齐一万户。所以河南地方还是要出力,嗐,张巡也不知道怎么的,出了事就想苦一苦河南老乡。
河南原有大概七八十万口,张巡全力迁移淮南、两浙、江西户口北上,前后不下二十万户。此时河南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二百三十万,勉强算是充实了起来。
由於没有了战乱,地方上的生產也逐渐恢復,河南这地方確实是发展农业的好区域,人口也恢復的很快。
除了之后迁移二万户去幽州一线,充实燕山边塞外,河南的丁口颇有些壮大的意思。此番高低得凑一万户出来,跟著去屯垦灵夏。
汉代就从豫州、雍州等处招募贫民去河西实边了,张巡不过是效汉武帝故智罢了。一二万户这种“小规模”的移民,现在都不需要张巡亲自部署,亲自指挥了,地方上尽可以自己办妥。
由於本朝数次大规模的进行人口迁移,几乎每一名安抚使都有移民的经验。
甚至可以说,不会移民你干什么安抚啊。
也算是时代特色了,明代中期郧阳屯集数十万口流民,明朝廷是焦头烂额,根本没有什么良策。抚不定,剿不定,政策反覆多变,官员措置不灵。最后还是专设了郧阳巡抚,抚理这片广大的山区谷地,才勉强按压下来。
前后闹了几十年,一直到明末,郧阳这一带也难称“大治”。多次成为盗贼的大窠,豫西荆北这地方实在是混乱。
明初那么多善抚流民,善於移民,能定荒蛮的大將干吏,硬是断了代了。
“对了,华亭那边得发三万领棉衣,三万顶棉帽去汴州。”张巡作出了重要指示。
寧夏那地方也是冬天透心凉的地方,虽然北面是阴山,西面是贺兰山,但冬天还是长期维持在零度以下的。极寒时,未必没有零下二十度的情况。
別好容易募集了二三万户进去,结果一季冬寒白毛风,就把这二三万户给吹没了。
你问不是三万户吗?按理说应该不止三万人啊?怎么只有三万领棉衣?一则是棉花大规模种植和囤积去年才开始,没有那么多。二则说句冷血的话,张巡只保那三万名精壮男子的暖。
毕竟开发恢復到蛮荒状態的河套地区,需要强壮的劳动力。没有壮劳力,在这个年代啥工程都推动不了。
都说了,在朝廷官府户籍上的人口只是人力资源,冷血的政治机器只会调动资源,而不会对资源做出什么妥协或者忍让的。
“合该如此。”几位宰相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应声。
当然一般的布匹钱粮什么的,肯定不会少给,说到底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在河套扎根的。要是他们一去就死一大片,那还玩什么移民?
“正好瞧瞧情形,之后移民去辽东,还有得置办呢。”辽东比灵夏一带更冷,现在这个小规模的移民,算是做一次试验了。
移民这个事,短期来看是纯赔钱,投入巨大,毫无收入的。也就张巡出於政治·军事需要,不断地对外移民。等到后世子孙,不知道会不会把咱们好不容易安定屯垦下来的疆土给放弃掉?
有机会,张巡得和张榕说说。虽然移民实边花钱,但是镇压民变更花钱。
如果將来河南的人口过剩了,就把他们往辽东和河西两个方向迁移。一二百年內,这两个地方都会处於缺乏人口的情况。
更远的將来?那就要看张榕能不能对他的儿子孙子说,把河南多出来的老乡,往南洋送了。
有难度,怕是不好办。
“陛下,安西王有表来。”张珪站在门口,捧著一份表章。
“谢恩?”要是一般的谢恩表就不看了,写个“知道了”,归档管理即可。
“並非全然谢恩。”普通的表章,银台司都是阅览过,之后进行分类处理的o
那看来是阿难答还有些事要说,所以跟著谢恩的表章一道送进来。招招手,让张珪把表章送进来。正常来说,一般的政务,宰相们就按照流程处理了。很多公务实际上是到不了张巡案头的,不是张巡懈怠。
朱元璋和朱棣有精力处理全国政务,所以废除了宰相,可到他们的后世子孙,不照样设置內阁,任命多位內阁大学士辅佐自己。还设置了司礼监,掌握批红呢。
“哦哟。”张巡打开表章一瞧,阿难答应该是找人捉笔了,谢恩的內容声情並茂的,挺工整。
继续往下看,张巡就看出不对劲来了。因为张巡只赐给了阿难答国姓“张”,名字要阿难答自己取。所以阿难答就同表来问,因为他们家是没有行名通字的,希望张巡给他们家下赐二十个字,好让他们家的子子孙孙延续使用。
另外他本人想了一个名字,询问张巡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他就准备用起来。因为更名得替换官告的,所以得张巡认可,並重新入注。结果他的名字,张巡看了嚇一跳。
张献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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