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考虑到了此时陕西新附,也需要三五年整理,才算收心的情况。
对此,诸位宰相都表示认可。对於张巡在关键地区设置守捉官,並无疑议。
国家初定,四方尚有不靖之处。像是在桓州,甚至专设了招討使。等之后进入辽东,怕不是也得郡县和守捉掺杂设置,在紧要处屯兵警戒。
“杜滸在四川任上五六年了吧?”聊到这个,张巡偏头转向金应,金应是上一任的四川安抚制置大使。
“是,已第二任。”金应当然记得。
他是先调回来担任户部盐铁使,之后升任六路发运大使,最终晋升为参知政事的。履歷相当的扎实,既有地方,又有中央;既有条条,又有块块;既有行业,又有全面。
“那他应该挪一挪屁股了。”现在又不是战时,需要在前线稳定的选用一名边帅。
四川早就成为腹里了,即便有云南方面的威胁,也不足为虑。云南纳速刺丁去欺负缅邦那些菜鸡不行吗?跨越山川险阻去攻四川,会赔本的。
“把他调回来担任户部盐铁侍郎,四川这一摊子让瞿霆发去。”张巡当即决定。
瞿霆发先是提举淮南盐政,后內迁担任郎中·盐铁副使。金应升迁之后,他终於顶了上来,担任户部盐铁侍郎,现在还缺一个地方大吏的履歷,正好去四川做上一任。川盐也是盐政要务所在,他去准没错。
“杜贵卿倒是好说,瞿声父这————”叶李提了一嘴。
从巡抚升迁到中央当侍郎,那是没问题的。明代如果从巡抚迁任户部侍郎,那就是升迁。即便巡抚一般会兼兵部侍郎,到底不同。
但从中枢的侍郎外放去当巡抚,就不太好界定了。因为在中枢,侍郎就有可能入阁担任大学士。而在外边做巡抚,怕是有可能会变成救火队员的。
“瞿霆发我来同他说,咱们这宰相必起於州郡。没在地方上任事,担任閫帅,將来如何入朝为相啊。”张巡相信瞿霆发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的,之后和他说一声他就明白了。
虽然主要功夫在盐铁財计上的专业技术官僚,当不成左右丞相,当一个参知政事却没有任何问题。
金应不就是从漕运·盐铁方向上升上来的嘛,虽然当不了首相,却也是实打实的群相之一,整个带寧的实际统治核心圈子一员。
“那便无甚可说的,杜贵卿確实应当內调。”叶李主管人事,表態认可。
“擬旨吧。”张巡对著萧明哲吩咐道。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暗线,杜滸专门上书来问汉中到底分拨给谁,那自然是想要分拨给四川的意思。他安抚四川五六年,已经在四川很有几分恩信了。川人对於汉中的感情其实挺复杂的,能要回来的话,肯定要回来最好。
但现在把杜滸內调京兆,杜滸就没有这个烦恼了,爱咋咋滴。接任的瞿霆发是秀州人,和四川从无半文钱瓜葛,很多事情就不容易被牵掛。
等他在四川干了三年,有了牵扯之后,內调回来完事。朝廷设置流官的本意不就在此嘛,避免治理当地的官吏同地方势力產生千丝万缕的勾连。
萧明哲把誥命擬写完毕,张巡瞧了不错,便立刻发出去写在五色綾上,预备从四川成都调人。
今儿召对到此为止,瞧瞧时间已经到饭点了,那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另外张巡还命侍从去通知瞿霆发,饭后来勤政殿,张巡有事要同他分说。
趁著饭后散步的空档,张巡可以和他分说明白赴任四川的关要。算起来瞿霆发追隨张巡也干多年了,老臣咯。
午饭无甚好说,照旧是工作餐,分餐制的四菜一汤一点心。饮子另算,並不喝酒。
吃到大半,张巡望了望左右的饭碗。发现姚吃得很少,甚至不如谢堂。算算年岁,姚也六十了要。
他是宋宰相姚希得的次子,今年是五十八还是五十九来著?反正一把年纪了。当年元军攻常,他是母亲去世丁忧在家,彼时已经四十来岁了。
“怎生吃得这般少?”张巡虽然没有指名,但是大伙儿不约而同的望向姚祟。
“嗐,年岁上来了,少食多餐。”姚也不装,他確实胃口渐差了,可能肠胃有点问题咯。
这年头六十岁肠胃有点问题太正常了,况且相比较於歷史,姚老兄都多活十几年了。他儿子姚巽翰早中进士,这会儿都已经迁转到了知县,跳出了选海。
“恩。”张巡也没啥好说的,这种事强求不得。
叶李博闻强识,几乎就是活的人型计算器知识库。最近也渐渐有一点迟钝了,没办法的事。王侯將相再是厉害,也跑不过岁月的侵蚀。
只能说之后请个大夫,专门去给姚问诊一番咯。张巡本人又不懂医术,问了也是白问。
“臣这付老骨头,怕是也就只能再为陛下效力三年两载咯。”姚詈笑笑,算是自嘲吧。
“这是什么话?”张巡虽然见惯了生死,但一个很熟悉的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说老了老了,要不了两年就嗝屁了,还是有些触动的。
“是是是,臣失言。”姚也不多说,端著碗继续小口吃饭。
说起来宰相里边確实是姚的年纪最大,叶李和李让都是四十多,金应稍长,五十出头。如果放在后世,这个年纪能当个市长都算是非常年轻的。现在嘛人均寿命不比將来,能活六十已经算好的了。
得考虑考虑,姚之后,谁来替补他这个位置了。谢堂只是来走流程的,他年纪比姚还大,找个四十多岁中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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