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州牧府的偏院里,药味混著龙涎香瀰漫在暖阁中。

王州牧坐在王安的床沿,手里捏著块温热的帕子,正想给儿子擦去额头的冷汗,却被王安猛地甩开。

“爹!我的腿……我的腿怕是废了!”

王安趴在锦垫上,膝盖上的伤口刚换过药,渗血的纱布下隱约能看见白骨。

他抓著王州牧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把李开那个乡匪碎尸万段!把顾维钧的脑袋掛在城门上!”

王州牧拍著他的后背,声音沉得像块铁:“放心,爹心里有数。”

他看向窗外,暮色已浓。

算算时辰,吴猛的十万大军此刻该已踏平沐阳郡,说不定正提著李开和顾维钧的首级往回赶。

“吴猛將军带了十万大军,还有五十架投石车,沐阳郡那破城墙撑不了三个时辰。”

王州牧拿起桌上的蜜饯,想塞给儿子:“等破了城,爹就让人把顾维钧的女儿……”

“我不要顾维钧的女儿!”

王安突然嘶吼起来,伤口被牵扯得裂开,血珠透过纱布渗出来。

“我要李开的手!我要他跪在我面前,亲手把那铁管吞下去!”

他想起自己跪在玻璃碴上的屈辱,想起膝盖骨碎裂的剧痛,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王州牧看著儿子扭曲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这辈子在冀州说一不二,唯独这个儿子,是他心尖上的肉。

“爹知道你委屈。”

他从袖中掏出个玉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

“这是从西域求来的止痛丹,吃了能好受些。”

王安却一把將药丸打在地上:“我不要止痛!我要报仇!”

他喘著粗气,声音发颤:“爹,你派去的人到底靠不靠谱?不会打败仗吧?”

“放屁!”

王州牧猛地拍案,茶盏震得跳起。

“吴猛是跟著我打了二十年仗的老將!十万大军踏平一个沐阳郡,跟踩死只蚂蚁似的!”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著沐阳郡的方向。

“算算时辰,此刻该有捷报传来了。”

王安这才稍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狠笑:“那就好,我要让全冀州的人都看看,得罪我王安的下场!”

他想像著李开被绑在刑架上的模样,想像著顾维钧跪地求饶的怂样,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暖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安眼睛一亮,猛地抬头:“是捷报吗?快让他进来!”

王州牧也整了整衣襟,脸上露出期待的笑。

他仿佛已经听见了吴猛的匯报,看见了那些缴获的战利品。

尤其是那杆能百步杀人的铁管,他要亲自把它熔了,给儿子做副最气派的拐杖。

门帘被猛地掀开,进来的却是个浑身是血的亲兵。

那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州……州牧大人……败了……我们败了……”

王州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

亲兵抬起头,脸上的血混著泪,惨声道:“吴將军……吴將军大败……十万大军……死伤过三万……投石车全被缴获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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