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她將那张合影照拎到玄关位置,跟一些没用的小摆件放在一起,这些都是破烂。

接著,她用手机给所有家具拍了照片,正面侧面细节照,一一俱全。

拍完照,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临时下载了一个二手买卖网,將屋子里的名品家具按照市场折扣价標卖。

刚上架了十多个產品,收破烂的大娘就来了。

她笑眯眯地搬走那堆崭新的小破烂,临走时还递给阮倾城一张名片。“阮小姐,以后若有这样的生意,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阮倾城笑著应下,將名片顺手塞进手拎包,她回到客厅继续上架二手產品,突然听到玄关那边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她放下手机,一抬头,就跟沈恆安打了个正面。

沈恆安没料到屋里会有人,更没料到阮倾城会在这里。

突然的碰面,令沈恆安失態,他一时间忘了调整表情。也因此,被阮倾城捕捉到了他眼里浓浓的眷念跟情深。

沈恆安应该是喝多了。

他在经过短暂的失神后,就眯起了醉意惺忪的眼睛,靠著墙壁,不確定地唤了声:“轻轻?”

那是他给阮倾城取的专属小名。

“轻轻,你来看我了?”沈恆安见阮倾城不说话,他一点也不奇怪。

这四年,沈恆安曾无数次梦到过阮倾城,梦里的阮倾城容貌完好,也总是沉默著,用冷漠的目光凝视著她。

他早就对这样的无情的冷眸脱敏了。

沈恆安撑著墙壁,步伐踉蹌地走进客厅,他扶著左腿,姿势彆扭地跪在阮倾城的面前,伸手捧住阮倾城的脸。

他醉醺醺地盯著阮倾城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脸是好的,没有伤疤,这果然是我的梦啊。”

这句话透露出太多东西。

阮倾城不確定沈恆安梦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反应,她索性就闭嘴不言。

她沉默做哑巴,被醉意驱使的沈恆安就变得嘮叨起来。

他像无数个梦境中那样,不断地述说著他的心里话,他说:“轻轻,我是有苦衷的,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扳倒骆家那群豺狼。”

“我怕计划失败,他们会伤害你来威胁我。当我意识到,进监狱对你反而更有利,我才会装作无动於衷,亲手將你送进监狱。”

沈恆安轻柔地抚摸阮倾城的左脸,他眼里露出痛色来,满面恨意藏不住。

他咬牙切齿般说:“轻轻,等我收拾完骆家那群畜生,我会亲手,一刀一刀割毁骆月容的脸,让她亲身感受你曾经遭受过的痛。”

“你放心,你受过的委屈,我都会为你討回来。”

沈恆安说这些话时,眸中狠辣毕现,无处隱遁。

这才是沈恆安隱藏起来的另一面。

儘管早就猜到沈恆安接近骆月容是为了復仇,但真的听到他亲口承认这一切,阮倾城还是感到荒诞。

“我受过的最大的委屈,是被你利用,成为获取我爸爸信任的工具。”

阮倾城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问道:“沈恆安,这份委屈,你要如何偿还?”

听见这话,即便是在梦里,沈恆安也苍白了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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