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郑津这么一问,积玉温声回话:“世子夫人正在为老夫人手抄佛经祈福,得再写一炷香,才能睡下。”

顶著积玉期盼的视线,郑津没说什么,转头就要回书房。

这时,屋里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响声。

积玉一惊,来不及跟郑津说什么,飞快推开门进屋:“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姐!来人啊,快来人,找大夫!”

郑津一愣,进屋一看,就见裴织锦惨白著一张脸,晕倒在书桌上。

“……世子,不是奴婢瞒著你,实在是小姐不让说。她每天天不亮就得去长寿院请安,还得在院子里站上大半个时辰;

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开始抄佛经,抄到眼睛都不舒服了,也没停下。

天天忙活到深夜,又天不亮就得醒,就睡不到两个时辰,便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因洞房烛那夜的事,小姐本就自责,鬱结於心之下,就……”

裴织锦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就听积玉在跟谁说著话。

她轻咳了两下,喝住积玉:“说这些做什么?可是世子回来了?”

积玉噤声,赶紧扶她坐起身,靠在床榻上:“夫人,是世子爷,世子爷在关心您呢。”

“当真?”裴织锦眨了眨眼,就见郑津慢慢走了过来,眼里带著一丝探究。

她笑了笑,抬手就要掀开被子起身。

积玉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郑津隔著五步远,平静开口:“抄佛经一事,我已问过祖母,她说不急,下月中旬前抄好就行。”

裴织锦微怔,而后朝郑津欠了欠身:“多谢世子体恤。”

郑津说完就走,毫不留情。

积玉关了门,顿时收敛了难过著急的神情,细心扶著裴织锦回到床上:

“夫人,您说的还真没错,世子爷还真关心您呢。”

这位成远侯府世子,当真是个嘴硬心软的,稍稍示弱,就能耍得他团团转。

怪不得小姐一早在京郊野狩时,就瞄中了他。

裴织锦垂眸,敛下眼底的得意与算计:“下回可不许在世子爷面前胡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夫人放心就是。”

*

成远侯府五天来的大小事情,都被小九攒成了一封封信,送到东宫案头上。

太子忙著顺藤摸瓜找陈国公所言之人,没空理会成远侯府的事。

林净月便独自看信,处理成远侯府的事,再喊来鸣鱼一一稟告。

“唐映柳耍手段对付起唐景顏?”

上辈子,这辈子,这两个人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鸣鱼点点头:“不错,唐侧妃到底是三皇子侧妃,在侯府地位超然,谁也不敢得罪。

她遣人往厨房稍稍示意了下,石榴院的伙食,便差上不少。”

偏偏唐景顏从来都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一状告去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又让裴织锦处理这件事。

裴织锦两边都没討来什么好,还被老夫人敲打了一番,安分了许多。

“不过……”鸣鱼垂下的手轻挑著自由出入宫的令牌,想起自个儿的身份后,如实稟告,“我瞧著郑世子,不像是个心硬之人。”

只怕过不了几日,郑津就会沉醉在温柔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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