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以前还觉得他是贤王,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的阴狠毒辣!”
“他居然还想割地给西蕃,这和卖国贼有什么区別?”
二皇子府。
“砰!”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二皇子胸膛剧烈起伏,一贯的温文儒雅荡然无存,脸上儘是狰狞与难以置信的暴怒:“废物,巴桑这个废物,居然能被密谍司抓住!”
他愤怒的,不仅仅是这位西蕃四品高手的落网。
他招出那两件事情也就罢了,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割让南詔百里国土给西蕃?
栽赃太子的时候,他並不觉得有什么。
但当太子栽赃到他身上时,他才真正的体会到,这种感觉,是多么的闷和难受。
明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没等他想清楚,一道苍老的身影,拄著拐杖走进来,颤颤巍巍的指著二皇子,问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二皇子走上前,搀扶住太傅的手臂,说道:“太傅您先息怒,这都是太子和西蕃的诡计,如今外面的舆论,完全被密谍司操控,百姓听风就是雨,怎么连您也中了他们的计?”
太傅缓缓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沉声问道:“真的不是你?”
二皇子无奈道:“您连我都不信吗?”
太傅凝视他许久,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说道:“老夫若是不信你,就不会这么帮你了,谅你也做不出割让百里国土的事情————”
二皇子看向站在门口的青年,说道:“给太傅上茶。”
太傅的茶还没有上来,一名宦官便从门外走进来,说道:“殿下,陛下召见————”
二皇子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本王知道了。”
不多时。
养心殿內。
同样的大殿,同样的两位皇子,但今日的情形,却和几天前大为不同。
二皇子跪在龙床前,沉声说道:“父皇,几臣在边境征战十年,数次险些命丧西蕃之手,整个南詔,没有几个人比儿臣更恨西蕃,儿臣怎么可能勾结西蕃,答应他们割让百里国土?”
太子站在他身旁,冷哼一声,道:“那西蕃的四品高手已经招认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二皇子並未看他,只是嘲讽的一笑,淡淡道:“皇兄身为南詔太子,公然宴请西蕃使臣,你与西蕃的关係,人尽皆知,谁又能知,这一切是不是你联合西蕃,设下的计谋?”
太子大怒:“段景明,你敢做不敢认吗?”
二皇子反问道:“本王没做,为何要认?”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南詔皇帝缓缓抬起手,低声道:“不必再吵了,永乾,让密谍司將那人犯移交刑部,此案刑部会审理的,景明,朕时日无多,为了防止西蕃在边境挑起事端,你即日启程,前往边境镇守————”
太子眉头蹙起,父皇轻描淡写放下此事,显然是不打算追究段景明的罪责。
边军中都是他的人,放他回边军,岂不是放虎归山?
二皇子的脸上,则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恭敬道:“儿臣遵旨。”
南詔皇帝放下手,声音虚弱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两人告退之后,南詔皇帝躺在病榻之上,目光直勾勾的望著殿顶繁复的纹,眼中一片悲凉。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兄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势同水火了————
永乾善於用人,这些年来,將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內对外,政绩显著。
景明善於用兵,与西蕃对峙十年,寸土未失。
两人本是南詔双壁,若能通力合作,南詔何愁不强大?
只可惜,皇位只有一个————
二皇子府。
见二皇子从宫中回来,太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陛下怎么说?”
二皇子微微一笑,说道:“父皇让密谍司將那南詔犯人移交刑部审理。”
太傅缓缓舒了口气,说道:“陛下还是偏向你的,此案只要移交刑部,太子就没有任何污衊你的机会————”
二皇子再次开口,道:”父皇让我即刻启程,前往边境镇守。”
——
太傅面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嘆了口气,摇头说道:“也好,太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才能,但在用人上,还是可圈可点的,这些年来,也为百姓,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他既然能够醒悟,和西蕃划清界限,也没有废黜太子的必要,北方边境离不开你,你们通力合作,我南詔方能壮大————”
二皇子点了点头,说道:“景明知道了。”
送走太傅之后,书房內,那青年看著二皇子,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之色,沉声道:“殿下,边军无数將士,都是支持您的,陛下偏向太子,我们不若先回北方,调兵回京,禁军中也有我们的人,太子不是我们的对手————”
二皇子扯了扯嘴角,反问道:“然后呢?”
不等那青年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说道:“就算是胜了太子又如何,一旦调边军回京,北方空虚,西蕃必定趁虚而入,到时候,本王就真的成了南詔的千古罪人了————”
他目光深邃,沉声道:“本王和太子,谁都可以死,但南詔不能亡————”
那青年泄了一口气,依旧不甘心道:“难道我们的多年筹划,就要这么放弃了吗,就算是暂时回到北方,太子登基之后,也不会放过殿下的————”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闔,低声道:“南詔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和平盟约,雍国四面受敌,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应当先联合雍国,剿灭西蕃,然后静等机会,一旦雍国衰弱,立刻吞而並之,否则等到雍国平定了北方和东南之乱,必定將目光重新投向西南,播州杨家的地盘,已经被他们彻底掌控,他们的下一次入侵,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容易————”
他深深的舒了口气,眼中闪烁著清醒而痛苦的光芒:“太子能力平庸,缺乏决断,遇事慌乱,急怒之下,多出昏招,他的身边,也就黑莲一个聪明人,但她终究是女子,眼光看不到那么长远,太子上位,守成有余,拓土不足,然而以大陆如今局势,守成只是坐等亡国————”
他提笔写了一封长信,將其装在信封之中,然后交给那青年,说道:“拿著这封信,离开太和城,明日若是本王胜了太子,你可烧掉这封信回城,若是太子胜了本王,你自己不要回来,差人將这封信送到东宫,本王已经尽到了全部的责任,至於听不听,便是太子的事情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哂笑,语气轻鬆,却有著一丝不甘:“从小到大,本王哪一样不比太子强,只因为比他晚生了一年,便差之皇位千里,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
那青年握紧了手中的信,他知道,二皇子准备最后一搏了。
他沉声道:“属下留下来,与殿下一起面对!”
二皇子摆了摆手,缓缓站起身,身影透著孤绝与疲惫,轻声道:“去吧,本王该去陪王妃午睡了————”
【ps:昨天卡了一天,晚上写到实在扛不住,早上早起也没写够字数,这章稍微短点,明天儘量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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