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此间万物,皆拜冕旒

“继承————你的一切?”

【凛冬之剑】顺著“校长”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但只看见朦朧的迷雾和迷雾中若隱若现的几栋教学楼:“成为一个新的准欲孽之王?”

“6

一是新的守门人!”

“校长”摇头,用仿佛事不关己的平静语气描述著残酷冰冷的內容:“我与那个东西,本该共生在这座秘境的王座之上,如同世界的表里两面,然后彼此廝杀,互相吞噬————最终胜者成为真正的欲孽之王。”

“然而一—”

“它从诞生开始就不是它,而是別的什么————”

“所以,本该共生的关係,就成了被封印者与守门人。

"9

校长似乎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展开,很快就转而说提起的话题:“整座学校,是一座仪式,但在仪式之中,又有我自己布置的另一座仪式————”

“我与这座仪式,一直都在等待某个合適的、特殊的人选。”

他好像是在解答远处白舟的疑惑,声音伴隨迷雾的共振传开,飘忽不定:“可惜,人来人往,每天路过学校的非凡者那么多,却也没有一个符合条件。”

“我本以为这样的人不会出现,就像命运从来不肯善待我哪怕一次。”

“但是现在————我不用再等待谁了。”

“因为,他来了。”

他如是说道,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嗡!”

在教学楼蔓延整座学校的震动中,新的震动混在其中悄然出现。

“哗啦啦!”

黄纸上下飘摇,像是几千张魂幡招摇,又像是几千只手热情洋溢地挥舞。

人群躁动起来。

“他在进行仪式!”

【凛冬之剑】立刻转头看向【翡翠之焰】,询问这位在仪式方面颇有造诣的封號非凡者:“能阻止吗?”

【翡翠之焰】早就观察四周许久,但越观察她的表情就越凝重:“太晚了————这只准欲孽之王,將所有仪式痕跡都隱藏在小秘境的第二层密室”,直到现在才暴露出来!”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他肯定布置了很久很久!”

“找不到仪式核心,不明白仪式原理——我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破解这么大型的仪式!”

倏地!

黄纸停下翻动。

除了教学楼蔓延开来的震动,学校四处忽然安静下来。

仿佛法事已成,仪式落地!

冥冥之中,每个人都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事情正在眼前悄然发生。

就像被微风轻轻拂过面颊,无形的波动荡漾著流过每个人的心湖。

“小心!”

眾人隨即如临大敌,持枪握剑小心翼翼,像是时刻防备著远处有什么巨大的怪物钻地而出,口吐蓝焰吐息的怪兽撕裂大地。

冰霜蔓延至眾人身前,一块块冰盾冲天而起,仿佛无懈可击的寒冰城墙。

然而————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校长”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他僵硬的表情扯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依旧平静的站在原地,可身形却一点点融入空气。

“啪!”

轻飘飘的,校长消失了。

只留下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就这样,十分突兀的,仿佛大变活人的魔术那样一校长在眾人面前走了个过场,然后再次消失不见。

只是在临消失前,他再次遥遥看向某只白姓黑猫隱藏的方向。

那双本来僵硬的目光渐渐灵动起来,带著些许鼓励,还有期待。

一像是在期待下次见面。

“他这是————”

见状,眾人面面相覷。

“死了?”

“气机不存,灵性不再————就像真得死了一样。”

【凛冬之剑】冰冷的脸上充斥审视的神態:“但——我不信!”

“因为刚才它也是这样!”

此情此景,这【凛冬之剑】很难不联想到,最初“校长”被柳局射穿,尸骨无存只留下折刀时的画面!

它明明才死过一次,现在又在眾人面前死了第二次。

且都是如出一辙的尸骨无存,只留下一件遗物。

此时此刻————

恰如彼时彼刻!

“是————尸解仙!”

【翡翠之焰】忽然低呼一声,目光打量向远处那些沉寂下来的泛黄纸张,终於恍然大悟。

“这些仪式,是仿照东联邦古老的“尸解仙”仪式进行的!”

尸解仙?

眾人闻言一愣,但也有人跟著露出恍然的神色。

“东联邦的古代秘闻中,有非凡者前辈提出过猜想,认为强大的非凡者可以藉助仪式,遗弃无用的肉体仙去。”

“又或是乾脆不留遗体,非凡者只需假託一物,比如贴身衣物、手杖、道剑,让其代替自己存留世界,骗过命运羽化登仙!”

【翡翠之焰】沉著嗓子解释出声:“这种將尸或物代替自己存於世间,从而让真身不留因果不存羈绊,跳脱轮迴羽化登仙的大胆猜想—就叫尸解仙猜想”!”

“多少年来,无数非凡者在这条猜想的道路上前赴后继,有人牺牲,也有人有所成就。”

“许多非凡者和仪式大师,都在尸解仙猜想”的基础上做了深入的研究和推演,並由此衍生出许多实用的仪式。”

“——就如现在!”

【翡翠之焰】的判断,带著斩钉截铁的肯定:“这是一个仿尸解仙仪式”!”

“这只准欲孽之王,在第一次死亡”时留下折刀,或者说拋下钥匙,就是要藉助我们见证它的死亡!”

“它要通过外力对自身的杀戮来欺骗命运,让命运以为钥匙”已经死去,切割掉自身作为钥匙”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就是“仿尸解仙仪式”的第一次发动!”

“而现在,切割掉钥匙”身份的它,又在教学楼暴动之际,趁著封印不稳,藉助我们的见证,將守门人连同校长的身份也切割出去!”

“但是这一次,他没敢假死。”

“或许,是因守门人”一旦死去,就会引发极端不好的事情,让他无法抽身离开————”

说著,【翡翠之焰】充满忌惮地瞥了一眼远处愈加狰狞的血肉教学楼:“所以,他找了一个继承人,先將自己的身份转移出去,再行假死脱壳之事!”

“毕竟,所有的尸解仪式,无一例外都需要死亡的见证者”和一件代替自己的遗物”。”

一无论仿尸解仙仪式”再怎么变化,这些都是核心的基础条件!”

说著,【翡翠之焰】又抬起纤细手指,径直指向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安静黄纸:“按照它的说法,那些黄纸,或者说那些不明来歷的梦想”尸身————”

“就是这个男人留下的遗蜕!”

一次身份的转移,两次假死,还有两次对命运的欺骗!

听了【翡翠之焰】的解释,眾人终於明白校长”迄今为止都做了什么。

就像有个国王叫做“路易”,他假死骗过了上天,並找了个路易二世来顶替自己空缺出来的位置,让上天以为“路易”还在。

路易二世会成为新的“路易”,继承前者的一切,於是国家依旧稳定。

而前者就可以丟下所有身为“路易”的责任,作为一个普通人隱姓埋名。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的行为,包括柳副局长对他的击杀————竟然都在他的预判里吗?”

【锈银骑士】身上发冷,声音有些沉重:“他一定为了今天等了很久,也布置了很久。”

闻言,【翡翠之焰】却摇头:“这种仪式的风险往往很大,一不小心假死就会变成真死————他应该也是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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