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师兄……我……我不想走。
可是、我……我又好庆幸……你在我的后面。
师兄……我是不是……很自私?”
无声的泪水自薛虹眼底滑落,滴落在黛玉的髮丝间:“別怕,我很快就会去寻你的。
这一世我等你了十二年,现在轮到你来等我了。
夫人,不论见到多么优秀的男子,一定都要等著为夫。”
“师兄……你知道吗?
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更怕……你会做……傻事……也怕……走在你的后面……
我……是不是……很贪心……
师兄……我……不想走……”
不甘的话语落下,怀中的髮妻最后一丝气息消散。
薛虹神情木然,一瞬间身子瘫软了下去,天旋地转,耳间满是瓮鸣声。
“爹!!娘!!”
“太师!!!”
“长公主殿下!!”
远处模模糊糊的人影一拥而上,在薛虹的眼中却宛若前来勾取黛玉魂魄的厉鬼。
薛虹强撑著身子抱著黛玉想要站起来,向远处跑去,可结果踉蹌著没走几步便被身后的“厉鬼”们按住。
“爹!!我们是霖儿、震儿啊!”
“爹!!娘怎么样了???”
一双儿女的声声呼唤,终於將薛虹的神智唤醒。
黛玉?黛玉不就在……
归神剎那,不可置信的低头,见怀中伊人玉殞。
无法压抑的热气、辛辣之感自喉咙间喷发而出。
“噗!!”
“爹!!!”
“老太师!赶快把车开过来!!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过来!!”
……
数日后,薛虹独自坐在房间內,无语的看向外面的梅树、翠竹。
原本半白的长髮,此刻竟然一片白。
原本驻顏有术的面容,竟是一夜苍老了二三十岁一般。
“师兄,你在看什么?”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向梳妆檯前,熟悉的玉人坐於镜前,正对镜梳妆。
一头乌髮,明眸善睞,朱唇皓齿,动静生辉,正是年轻时的黛玉。
黛玉似乎在疑惑自己的夫君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又或许在疑惑薛虹为何如此的苍老。
在薛虹的眼中,黛玉一身水黛罗裙,踱步到自己身边,恍惚间还能嗅到熟悉的香气。
“夫君?”
耳边似假还真的轻语,使得一生鲜有落泪的薛虹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情绪。
“啊!!哈哈哈哈!!!”
沙哑无声的哭泣,极致崩溃的情绪,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在所有人心中无所不能,没有缺点的完美男人身上。
薛虹无数次庆幸於上天赋予自己的理智和能力,它可以帮助薛虹看破虚假,带领这个国家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但这一次,薛虹却无比痛恨自己那可怕的理智。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眼前一切,不过是假象。
“师妹,等一等为兄。如今朝中不稳,我还不能去寻师妹你。两年,只需要两年就好。那边有你,便该有我。
两年后,你再来接我。好吗?”
恳请话落,眼前的倩影瞬间消散,无处寻觅。
薛虹无力的靠在床头,任由泪水打湿衣襟无言。
……
又是两年后,亲眼见证了大明圣朝新时代序幕的薛虹,卸下了一切职位的薛虹回到了家中。
一改往日的严肃,脸上再次洋溢起了十几年前的微笑。
就连身上那身黑色的常服也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年轻时的那套,已经掉了顏色的衣服。
就连头髮,也打理的一丝不苟,用金冠半束了起来。
薛虹勒令所有人在屋外止步,独自一人来到了京中林家老宅中。
薛虹的儿子薛震有三子,在徵得林如海和孩子的意见后,薛震次子改姓为林。以林如海的正统血脉,传承林家。
按照旧制,就算林如海要过继血脉,也理应由林氏堂兄弟过继。
可如今过继给林如海做玄孙的,是拥有薛虹的孙子。是当世仅次於圣祖皇帝的存在。
有了这样的血脉流入,林家自然是喜闻乐见,举双手赞成的。
薛虹卸掉了身上的责任与重担,拄著拐杖,摸索著坐在榻前,等待著黛玉的到来。
不知道是窗外的太阳很暖和的原因,还是自己太累,薛虹只觉得很困。
可薛虹不敢睡,生怕自己睡了,就看不到黛玉了。
就这样,在迷迷糊糊间,薛虹还是睡了过去……
咚咚咚!!!
“师兄。师兄!!(o`e′o)青天白日之下睡觉岂不是暴殄天物?”
娇俏的声音响起,以及头顶的敲击感將薛虹从梦中唤醒。
薛虹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將身前的倩影嚇的一个踉蹌向后跌坐过去。
“小心!”
脑袋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做出了回应。
薛虹猿臂一揽,將眼前之人带入怀中。动作一如年轻时那样轻鬆愜意。
温香软玉入怀,薛虹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垂落的黑髮,又听见胸前传来日思夜想的称呼。
“师兄,现在还是白天呢(?ˉ??ˉ??)”
薛虹身子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黛玉的柳腰,放肆大笑,泪水却打湿了黛玉的腰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兄不哭,我在你也在。你总是那么准时,和以前一样。
我怕师兄你不来,更怕师兄你早来。”
薛虹站起身,死死的抱紧黛玉不肯放手:“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那里没有你,所以我会走。这里有你,所以我一定会来。
现在我无官一身轻了,从此以后,一切隨你!再不分离。
师妹,我同你讲哦,霖儿收了个徒弟,是个小女娃,可能是本朝第一位女帝……”
……
薛霖、薛震眾人在窗外,看著薛虹独自站在屋子里眉飞色舞的讲述著什么的身影一时间心如刀割。
薛霖想要进去,却被薛震拉住,摇了摇头。
薛震制止了所有想要进去的人。
姐弟二人相拥而泣,就这样看著屋子里自说自话的薛虹。
……
“我这一生,足够了。没什么好留恋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师妹,我们走吧。”
……
史书记载:郡王薨,天下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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