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鱠盛在鑑湖三尺冰雕的蓬莱山上,猩唇驼峰搁在岭南血玉雕的八骏盘中。

忽有八十一鹤衣童子抬著鎏金寿字纹食案鱼贯而入,首道竟是前朝《食珍录》所载的"浑羊歿忽"——祁府庖厨当眾宰杀塞外羔羊,羊腹中取出的竟是裹著南海明珠的烤天鹅。

整个宴席规格,到处都显露著:“逾矩”、“突破礼制”。

祁泽谦冷眼看向坐在上位的父亲。

父亲已经老了,急著用这些表面上的华丽,来掩盖他的力不从心。

可在场的大部分宾客,都不会这样认为。

他们都以自己能有资格来参加祁家家主的寿宴,而感到与有荣焉。

祁泽谦始终置身事外地看著,其间有不少人向他隱晦地投来眼神,他也只是淡淡地略过。

今日的宾客,不似祁母之前举办的只有女客,而是男女都有。

男女分席而坐,中间用紫檀镶象牙的广韵十二幅围屏挡著,隔绝了两边的视线。

女眷这边,有人不经意间瞧见屏风缝隙后,祁泽谦挺拔的身影,脸颊不自觉泛起红晕。

今日柳淑媛和魏凝香,也是来了的。

她们也是执著,都过去大半年了,仍是等著祁家这边的意思,不肯与別人相看。

今日来的,还有比她们更加年轻,姿色更为出挑的世家女。

她们刚才惊鸿一瞥后,都对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祁泽谦,不由自主地动了芳心。

於是对待祁母的態度,更加地殷勤。

一位大胆的世家女,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写了张纸条,让丫鬟偷偷递给祁泽谦。

纸条上写著倾慕之语,还约他宴后一敘。

丫鬟忐忑地將纸条送到祁泽谦面前,他眉头微蹙,刚要开口拒绝。

就听到屏风另一边,传来一阵喧闹。

原来是魏凝香发现了那丫鬟递纸条的事,妒火中烧,竟直接破口大骂。

“苏月窈!你恬不知耻!竟然偷偷写纸条给我表哥!”

苏月窈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会被人发现,嚇得容失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梗著脖子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没有!”

“我都亲眼见到了!你那贴身婢女站在我表哥旁边,手里拿著一张纸条,不是你写的是谁写的?”

苏月窈流著泪,“我没有!魏家小姐,你冤枉我!”

“你竟然还不承认!”

魏凝香气得要死,就想要衝上去抓她头髮。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祁母脸色十分难看,试图制止魏凝香,可她正吵得上头,根本不听。

柳淑媛事不关己地看著,等著坐收渔翁之利。

听魏凌香吼道:“你信不信我让表哥过来,跟你现场对质?到时把那纸条一打开,你私下勾引外男的名声,可就会传得满京城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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