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军阵之前,玄甲如云,肃杀之气直衝霄汉。

中军大纛之下,张世豪轻提丝韁,白龙驹向前踏出几步,独自一人立於阵前,目光如电,扫过彭城城头以及城外连绵的曹刘联军营寨。

他並未立即下令进攻,而是运足中气,大声道:

“曹孟德!刘玄德!故人远来,何不以酒相迎,反以刀兵相见?”

城头之上,曹操与刘备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曹操深吸一口气,走到垛口前,朗声回应,声音同样洪亮,带著一丝刻意营造的凛然:“燕国公!別来无恙!非是操与玄德不愿敘旧,实乃国公爷行差踏错,僭越称尊,立此偽燕,背弃汉室四百年江山!我等身为汉臣,食汉禄,受汉恩,岂能坐视国贼篡逆?!”

张世豪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笑声中带著几分嘲弄,几分睥睨:“孟德啊孟德,何必自欺欺人?汉室气数已尽,天下纷扰,民不聊生,乃苍天所见!黄巾百万,是谁所平?草原群狼,是谁所逐?若无本公,这神州大地,早已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本公顺天应人,立国大燕,正是要终结这乱世,重铸乾坤,还天下一个朗朗太平!岂不闻『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昔年高祖斩白蛇起义,光武中兴汉室,又何尝不是顺应时势?”

张世豪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带著一丝追忆与质问,目光仿佛穿透时空,回到了当年並肩作战的岁月:“更何况,孟德,玄德,回想昔日,潁川、长社,巨鹿、广宗……我等一同討伐黄巾,为国除害!尔等皆在本公麾下听命,衝锋陷阵,建功立业!本公可曾亏待过尔等?擢升封赏,何曾吝嗇?若非本公提携,尔等焉有今日之根基?如今不过区区名分之爭,便要刀兵相向,与昔日的提拔之恩主、战友兵戎相见,岂非忘恩负义,令亲者痛,仇者快?”

张世豪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不容置疑的诱惑与压力:“大燕当立,此乃浩浩荡荡,不可阻挡之大势!尔等皆是当世人杰,何必为那朽木將倾的汉室陪葬?若愿弃暗投明,归顺我大燕,本公在此承诺,不仅往日恩怨,一概勾销,更保尔等荣华富贵,裂土封侯,不在话下!他日青史之上,亦不失为开国功臣,名垂千古!何苦在这彭城孤地,做那螳臂当车之举,徒使麾下儿郎枉送性命?!”

这一番话,攻心为上,既有大势压迫,又有旧情拉扯,更有高官厚禄的诱惑,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在城头守军的心上。

许多底层士卒面露茫然,一些將领眼神闪烁,显然內心受到了极大的衝击。

曹操与刘备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张世豪提及昔日並肩作战之情,无异於在他们“忠义”的面具上撕开一道口子,更是將“忘恩负义”的帽子隱隱扣下。而那招降之语,更是歹毒,意在瓦解军心!

刘备胸口剧烈起伏,又想起张世豪所言“在其麾下听命”,只觉一股屈辱混杂著愤怒直衝顶门,他猛地抢到垛口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带著颤抖:“张世豪!休得巧言令色!昔日討贼,乃为国尽忠,各为其事,何来私恩?!你今日之行,就是篡逆!我刘备乃汉室宗亲,世受国恩,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能与你等国贼同流合污?!討逆杀贼,天经地义!你休要乱我心志!”

曹操亦强行压下心中波澜,厉声喝道:“燕国公!不必多言!汉室虽微,乃天下正统!我曹操既为汉臣,唯有尽忠死节,以报君恩!你若尚存一丝天良,便该迷途知返,去帝號,散兵马,向天子请罪!否则,今日这彭城,便是你的陌路,天下忠义之士,皆与你势不两立!”

“冥顽不灵!”张世豪脸上最后一丝缓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酷与凛冽杀机,“既然尔等执意要与这朽木同朽,要与本公为敌,那便休怪本公不顾旧情,手下无情了!”

张世豪猛地举起手中天龙破城戟,那戟尖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直指苍穹,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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