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有能耐让刘炯在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前提下就乖乖跑过来,然后用最隆重的规格招待我,那就说明我家里跟日薄西山这四个字没半毛钱关系——你别管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但我爸,以及各位叔叔伯伯们的面子,你怕是要给一些。

既然能让刘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那就说明我这边有能力把这位最近很是出了些风头的行长一巴掌拍下去。

据说这位刘行长最近给你们大华公司争取了不少政策性贷款,要是他忽然中断了双方的合作,只怕你也不是很好受吧?

这是示威,也是展示自己的价值和份量。

杨默不是普通的处级干部,甚至不是行政系统的人,在眼瞅着唬不住人家的情况下,如果你连证明自己上桌的资格都没有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就别谈了。

不过这两人只是互相报了一下家门,却让突然间变成了价值衡量道具的刘炯一下子坐蜡了起来。

瞅瞅杨默,又瞅了瞅韦红军,两位爷都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主,当下只能硬生生打了个哈哈,语气里不无老朋友间的埋怨:“老杨,你也是的,早说你要带女伴过来啊,亏得我还专门从市文工团请了几位女同志负责招待……费了老鼻子劲了!”

身为近期与城产基金公司走动最频繁的单位之一,刘炯不可能不知道杨默这段时间身边多了一个无处不在的小跟班;因此他这番站不住跟脚的话,于是说是在埋怨,不如说是在暗自提醒对方,这位新来的韦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主……没看见自己都得专门从文工团专门调人过来陪同么?

不得不说,能在社会上混的都是人精,刘炯这么一小通埋怨下来,既通过明面上的站位给了韦红军涨了威风,又通过话里的提醒给杨默示了好,可谓是两边都不得罪。

杨默闻言,轻笑着回头看了韦红军一眼,旋即转过身去挥了挥手:“老刘你这话说的,什么女伴不女伴的,小王就是我的特别助理罢了,今个就是带出来涨涨见识的……你不用管她,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刘炯闻言,故意松了口气,旋即愁眉苦脸起来:“闹半天不是女伴啊,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从文工团那边再调一位帅气点的男同志来了……你看这事闹的!”

杨默闻言,笑骂一声:“整天瞎琢磨些什么呢,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既然你今天坐的是主位,就赶紧让人上菜吧,从大华工业园那边赶过来得大半个小时呢,肚子都饿了!”

说完,脱下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那架势像极了参加部门聚会的领导。

随意无比,却也强势无比。

韦红军把这一切纳入眼底,眉头忍不住皱了皱……这货,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啊!

………………

跟银行系统的女职工不一样,虽然文工团的女同志普遍更娇俏一些,却也更矜持一些,因此倒也没上演上次的那场春光大戏,加之是跨系统借用,因此饭后究竟会如何安排还不得而知,但起码在用餐的时候,还是挺像一场高规格的正式招待的——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文工团的女同志趁着敬酒的间隙清唱一段,都不能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虽然没有上次的春光大戏,这间新成立不到半年的会所也没有本事请来能做一整桌孔府宴的厨子,但跟这里的装修风格一样,饭菜却也充满着土豪气息。

蜂蛹清蒸鲮鲤,慢火松子炖雪鸡,陈年雕黄焖龙筋、正宗地三仙(不是地三鲜),爆炒蝲蛄虾球、薄切罴掌,等等等等。

说实话,要不是杨默很确定自己现在是身处德州境内,他差点以为自己这是跑到东北那边去吃饭了。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刘炯这货的确是会来事的,把宴请地点选在这所明显是东北人开的会所里,然后上了这么一桌子以野味为主的菜品也不是没有理由的——韦红军来自帝都,帝都里有些人非常热衷于正统的旗菜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这在无形中印证了韦红军这位帝都来的二代的实际份量,但杨默却表现的却很淡定,按照自己的规矩三杯下肚后便不再饮酒,而是对着那盘在桌子上最不起眼的麂子干巴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在他看来,大部分的野味无非吃的就是个噱头罢了,就算是当下还没有完全禁止吃野味,他也没什么兴趣,最起码他对那只可怜的鲮鲤提不起下筷子的勇气,至于那股腥膻味极难去除,吃了还会烧心的熊肉鹿肉之类的东东,他更是敬而远之……但唯独麂子干巴这种一点也不稀罕,但却极具风味的玩意,他却是颇为喜爱,这里面的缘由嘛,接触过这一类吃食的都懂。

看见杨默在那悠哉哉地吃着东西,偶或跟刘炯天南地北的胡吹两句,仿佛就是过来单纯吃顿饭似的,韦红军看着那盘已经所剩无几的麂子干巴,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很怕这货吃完这盘麂子干巴后,随便找个理由就退场,要想再约他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总,实不相瞒,这段时间以来,您的名字我都快听出老茧来了,我爸和那几位叔叔老是在我面前提你,让我好好向你学习学习,有机会一定要向你请教……说不管是筹划鲁豫冀工业制造协从框架,还是主动承担起华东灾区的灾后重建工作,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轻轻举起杯子,韦红军一脸的叹服:“更为可贵的是,杨总你所在的大华公司固然在德州本地,乃至于衡水、濮阳等地区尝试推行领导负责制的改革,并且还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经验;但却没有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大肆铺开,反而是鼓励这些外省的单位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尝试不同的改制模式……如此的兼容并蓄,其胸怀之宽广,令我等汗颜啊!”

鼓励鲁豫冀工业制造协从框架区域里的外省单位尝试其它模式的改制方案?

杨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知道戏肉终于来了。

当下却是一脸的迷惑:“大华公司毕竟只是央企,而不是地方主管单位,像地方企业改制这种事情,我们最多就是给出建议后尊重企业自身的意愿而已,撑破天也就是不反对罢了,这鼓励二字,却是从何谈起?”

说着,一脸忌讳地摆了摆手:“韦公子,这话可不能瞎说,这不是在害我么?”

央企和地方主管单位分属两套系统,彼此之间互不统属,也有许多泾渭分明的区隔线,所以越疽代疱地掺和本应由地方主管单位主导的地方企业体制改革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真要是有人拿此来做文章,杨默的麻烦可不小。

韦红军闻言,先是一脸歉意地压了压手:“对对对,杨总说得对,是我说话不注意,是不反对,不是鼓励……说错了话,我自罚一杯!”

一口将酒饮下后,韦红军笑嘻嘻地看着他:“不过大华公司虽然不方便介入地方企业的体质改革,但是你们德州城产基金公司却是没问题的嘛……之前我听说你们德州城产基金公司参与了衡水的一处煤矿的股份改造,还主动帮他们对接了一笔社会注资,还以为你们已经受邀参与这些地区的企业体制改革工作中去了;”

“如今看来……莫非是我误会了?”

衡水?

煤矿?

股份改造?

杨默看着仿佛一脸疑惑的韦红军,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哦?看来韦公子的消息很灵通嘛,莫非……你也打算为地方企业解决三角债问题和体制改革工作,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听到杨默没有否认此事,韦红军顿时笑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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