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淡淡,每一次靠近都能从他身上闻见,起先淡淡不在意,闻久了,会不由自主上癮…
她低头,似在不断思忖拿不定主意。那眉间蹙起,又舒展,接著再拧著,反反覆覆这几种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方好。
赫连卿看在眼里出声道,“再想怎么和本王提出离开?”他心里猜测,说出来后她不出声,既不说对也不说是错。
彼此沉默,安紫薰看不到他眼里渐渐显现的狠戾。
下頜被他狠狠扣住,“说话!”她视线扬起,缠入赫连卿深沉眼眸中。
安紫薰眼里无有惧色,凝视他,唇角渐渐勾起微笑的弧度。
“王爷,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你给我解药,我陪你一夜,之后你放我离开,我们在无瓜葛!”
“解药本王给了。”
“我也陪了王爷一夜!”她咬唇迎上他嘲弄目光。
赫连卿紧抿唇,眸色越发阴婺,將她双足从怀里拿出,盯著她蜷起的脚趾,这双脚曾经带著她差一点就离开这里,不死心的,她依旧一心想离开,从金痕波离开的那天开始。
“那是你说的,本王何时答应了?”
“堂堂庆王不守信用!”
“你儘管说去,安紫薰你若真敢擅自离开一步,本王就废掉你的手脚,锁著你,一辈子也別指望能离开。”
她握紧拳头眼里满满是愤怒火焰,“你这个混蛋,活该你每逢月圆要受罪!”
“你咒本王!”
“是,你怎么不去死,你小心被人暗算没了性命!”她口不择言,赫连卿脸色难看到极点,安紫薰尽挑拣能惹怒他的去说!。
他作势扑过来要捉她,她手边能拿到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尽数朝著赫连卿扔过去。安紫薰从来都不是他对手,这么黑的地方更不利於她行走,不消片刻,被他牢牢按在身下。
“看来身子是调理利索了,连骂人的声音也中气十足!”他三分力气就能压住这个不是好歹的安紫薰,赫连卿扯著她衣衫,她又咬又挣扎。
搜肠刮肚將肚子里能骂人的话一併骂出来,接著传来她抽泣声,似小猫般的几下,很快就被赫连卿粗重的喘息盖住。
时不时,是他几句发狠低语,安紫薰只剩不断哭泣,之后营帐里留下的只有男女浅重不一,交杂一併的喘息,令人心神不禁荡漾。
两道身影如烟般,从赫连卿帐外消散离开。
不多会,树林里定下那两道身影。
“够了没!”黑纱掩住男子慍怒面容,抬手扇在她脸颊,“幽儿,你胆子是大了,我让你留住赫连卿,你居然敢让安紫薰去!”
浅幽吃痛到眼泪快忍不住落下,他第一次打她,是为了安紫薰。
“你看见了,他对安紫薰一向都狠。哥哥不忍心看安紫薰在他怀里受罪,明儿夜里,大可动手。”她浅笑抚著自己被打红肿的脸颊,返身离去。
夜不能寐,赫连卿侧身支起手肘凝视身边的她,蜷缩了身子抱紧自己,泪珠凝在睫毛,之前她哭闹好一会,小翘的鼻尖红红的,睡梦里有时微微抽泣一下。
这十几天,他夜夜在她身边,每次醒来,她几乎如此,仿佛梦中才能將她的委屈尽数。
伸出手点了她的睡穴,他起身下来。
营帐外是木,探了身子进来。余光见床榻上的安紫薰,还有庆王此刻辨不清喜怒的脸色。
“老七还没有消息,本王已经派人回去请东方国师观星占卜。”遍寻不找,他將希望寄托在东方身上,阿孝是他亲近的兄弟,断然不能出事。
木沉静眼眸闪过一丝亮色,轻轻俯身,“奴婢谢过王爷。”
“他是本王兄弟。”赫连卿沉默片刻他抬头注视木,“一直听老七对你夸赞有加,本王信的过他看中之人,从此刻开始你要贴身照顾王妃,不容有半点差池。”
重瞳一股狠戾之气,那股骇人的气势令木心惊。
“奴婢自当为王爷效力。”她跪下。
西楚无人不知晓,王爷拒婚,庆王妃金鑾殿逼婚,庆王一怒为红顏,再娶旁人,冷落王妃,种种传闻,在她伺候这些日子来看,王爷对王妃並不像传闻所言那般。
至少私下里不为人知,他对王妃甚是好的,王妃此番生病,小到汤药膳食,他也亲自过问。
安紫薰睡醒时,已然快到黄昏。
营帐里温暖,她身边一侧是那个人留下的凌乱,却早早没了温度。
“王妃醒了。”木端来热水伺候她梳洗,见她哭到微肿的眼睛不由低声劝慰,“何必如此对自己,闹到最后最伤心的,还是王妃。”
这么个安静的人,却是个烈性子,哪一次赌气,最后她都难免委屈。
“他呢?”安紫薰半天才开口一句。
料想除去王爷,她也不会问別人。木回答道:“皇上那里摆了宴席,王爷已经过去,知道你身体才好不喜热闹,向皇上请求免了王妃你过去参加。”
她点点头再不言语,等木转身要离去时,“木,七王爷与我表哥一同失踪,若真的不会再回来…”
后半句她不敢说出口。
木听了顿足站了一会然后慢慢道,“奴婢是王爷派来伺候王妃的,有些话说出来王妃必定不相信。当天七王爷临走前,曾经对奴婢提起,庆王並不是要他对王妃的表哥暗下杀手,等事情了结儘早归来。其中详细缘由,奴婢不敢猜测,只是坚定相信七爷的话。就像七爷从来相信庆王那般。”
相信赫连卿的话?
安紫薰转而看著木离去背影,她能相信赫连卿说的吗…
或者,那个男人这次能相信她吗?
酒过三巡,宴席上觥筹交错极是开心。私下里,从此刻开始,暗潮汹涌之態,也许很快就会浮现水面。
赫连御风多喝了几杯,已然有醉意倚靠在淑身侧,瞧不见那妖嬈女子眸中映入的是谁的身影。
“恭喜三弟。”赫连琛举杯对赫连卿道,儒雅清雋的人仪態完美,丝毫没有一点瑕疵。
“多谢太子哥哥。”他仰头喝下,握紧手中的东西。他所想要的,与二哥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可他也不会去解释任何。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胜了是福,那接下来是不是为祸?
“皇上…”赫连御风醉的厉害,怎么喊也不醒,被內侍官扶下休息。
这宴席,已然到尽头。
“三弟,父皇休息,这宴席也散了,今儿是庆祝三弟得胜,再陪哥哥喝几杯去如何?”太子微醺,主动邀请他。
月色重了,赫连卿笑笑,服用东方给的药,可以暂时控制三生蛊发作时痛苦,却有药效。
昨夜安紫薰闹的凶,“你这个混蛋,活该你每逢月圆要受罪!”
“是,你怎么不去死,你小心被人暗算没了性命!”
她是没有说错,赫连孝不在身边,他没有可信任之人,三生蛊发作后他在天亮前就是个废人。昨夜一闹,加上金痕波的事,他对安紫薰的信任还能有多少?
“怎么,怕弟妹不高兴?三弟什么时候也被女人吃的死死的。”赫连琛上前拉著他,带著酒意,“走,到哥哥那里再喝,不醉不休。”
他起身推諉,余光陡然一亮,紫色身影伴著月色缓缓而来,夜风吹拂,她一双眸子比夜空星辰还要璀璨。
“是弟妹来接人了。”赫连琛手鬆开,瞧著月下来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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