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非池却不以为然,“你答应不答应?”

“你要赌什么?”安紫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很难得笑了笑,却比不笑还令人生寒,安紫薰想,这也许是东方非池为什么不笑的缘故吧。“你的一条命。”

“我赌他不会!”东方非池这个赌约古怪的很。

“你只要答应,从现在开始你欠下我一条命,你不是要保护镇南王与南海金家吗?我一定帮你做到!不过等我索要你这条命时,你就要给我,或者让赫连卿拿三生蛊来换。”

安紫薰沉思一会,接著伸手与他隔空击掌盟誓,她一个人换几百条性命,真的赚到了!

从云雾峰返回帝都,没有到城门外,远处就有人朝著她飞奔过来。

“阿薰!”来人远远的喊著她,气喘吁吁的跑著。

停下马,安紫薰跳下马背,“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出现?”他满头大汗,听她问话只是一个劲的笑。

这孩子气的笑容还真令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苦苦涩涩的在心里。

“等你好久,我们走吧。”他说著就拉起安紫薰的手,对身后的人招招手,一辆马车徐徐而来,荣福驾车。

“春水,你要回去吗?”见他车里放了不少旅途吃用的东西。

赫连春水连连点头,“回锦州!”他推著安紫薰就要她上马车。

“你们怎么要急著回去?”安紫薰问著眉头直皱的荣福。

“侯爷。”荣福看不过,又不好出声回答安紫薰什么,只好对任性的自家主子抱怨,“庆王妃不能和你走,你这又是…”

“为什么不能?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没来由的一句,安紫薰抓住他的手。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庆王妃別听侯爷说的。”荣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病好了脑袋好像更不清楚,今儿进宫一次,回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出来了,还特意去王府找你,然后守在这边半天。”

赫连春水才不理睬荣福说的,他只催著安紫薰快走,嘴里嘰嘰咕咕的念叨,“我看见皇上打了三皇叔,他还打过我,可疼了,他还说要找阿薰你入宫。”

皇宫偏殿,赫连御风紧抿双唇,一连慍怒负手来回走著。殿前站著赫连卿,父子两人之间皆是一语不发。

谢成进来见状在赫连御风身边轻轻一句,“庆王妃覲见。”

“让她进来!”赫连御风闻言顿时眉头拧起,在赫连卿面前拂袖,“惹祸的东西!”

“安紫薰叩见皇上。”她匆匆进来,第一眼就见赫连卿站在一侧,见了是她,那双原本沉静无澜的眼睛变的冷厉。

“你来做什么?”不等赫连御风吩咐她站起来,他过去一把將她拉起朝后推搡,眉头拧紧低吼道,“滚回去!”

赫连御风大怒,用力拍著书案,指著赫连卿,“放肆的东西,朕还没有说话,你倒是来了精神!她是奉了朕的旨意入宫,岂是你能隨意命令的!”

“父皇,虎符一事儿臣失职,父皇怎样责罚都可以,可与安紫薰无关。”他方才沉默不语,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此时却沉了眉眼將她挡在身后,掌心用力包住她小小的手掌,还是那般凉意,安紫薰却没来由心底一热。

赫连御风突然怒极反笑,“你承担?身为三军主帅,你居然丟了虎符,你怎么承担?朕问你,若是被有人拿走这虎符,西楚帝都的兵权就落在了旁人手中,你如何来保护西楚子民?到时出现祸事,岂是你一句承担就可以挽救的!”

他说的这一切正是安紫薰所担心,“皇上,虎符一事其实是…”

赫连卿锐利眸光盯著她,气势骇人。“朝堂之上,容不得你一女子放肆。”

“庆王妃,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赫连御风瞧著安紫薰急迫的表情,他放轻语气转而问她。

“父皇,她没有话要对您说,是不是王妃?”他手中用力暗示她不准再乱说一个字。

安紫薰咬著唇瞧了他一眼,固执的偏转过头再次看向赫连御风,她已然將安家与南海的退路想好,至於赫连卿,他为什么要如此维护自己,她不明白,只想別再与他牵扯任何。

“安紫薰確实有话要说。”她慢慢將手掌从他掌控中抽出,莹白皓腕被他捏出几道指痕,手腕上那枚綺凤鐲与他带著的龙吟釧碰撞一起继而分开。

十二年,她与赫连卿之间,就像这鐲子,有朝一日,他是龙翔九天的王者,而她已然不想也不会是伴著他的那只凤。

“安紫薰!”他厉声喊著她的名字。

尽力甩开他的手,在赫连卿惊愕气愤中,她俯身跪下,“皇上,那虎符是我弄丟的,自知犯下不可弥补知错,王爷爱护安紫薰,可我心中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向皇上请罪,请皇上责罚。”

赫连御风听了看著她身边的赫连卿,半晌道,“兹事严重,庆王妃肯主动承担,朕必须要给出个交代。”

“安紫薰甘愿领罪。”

“皇上要怎么处置安紫薰?”赫连卿见她说出一切,突然笑起来,眼瞳深幽看不透他此刻所想,转身她又询问赫连御风。

“她是你的王妃,按军中规矩,杖责五十以儆效尤,若最终因此引起祸事,朕也不能手软,与庶民同罪,赐死。”

安紫薰心中一冷,这个结局她心中想过。

“皇上要怎么处置儿臣?”赫连卿又问。

“你包庇王妃,失职看守,罚你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三军主帅的帅印你先交还给朕。这虎符追查一事,则交给太子去办。”

他听了笑笑,却抬起头道,“父皇不公平,这虎符是儿臣送与安紫薰的,要罚杖责也该是儿臣去领。”

“庆王是想揽下你王妃的责罚?”赫连御风沉声道。

“是!”他回答然后走到安紫薰身边,狠狠的按住她肩头,她不要他的偏袒保护,她甩开他的手,是想和他撇清关係,你凭什么这么做?

安紫薰,除非本王不要你,不然你休想得逞!

虽然他笑容魅惑,她能觉察到那笑容之后的怒意多深。

“王爷不用再偏袒安紫薰,是我弄丟了虎符,理应受到责罚。”她低头將目光偏离他。

“父皇,安紫薰是儿臣的女人,再是犯下错误,由儿臣来担待,就是要她的性命,也只有儿臣能动手!”

“你定是要保她?”赫连御风加重语气问一次。

“是。”

“来人,庆王爷忤逆圣意,庭前杖责一百!”赫连御风声音失了温度,立即命令道。

影儿,到底是你的儿子,隨了你的性子,无论朕如何对他宠爱,总是不得他一点好!

你护著安宗柏,他现在护著那个男人的女儿,只有弄的朕不开心,你们母子才会开心点是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谢成赶忙跪在一旁求情,伺候赫连御风二十余年,第一次见他对赫连卿如此动怒。

除去不能给他皇位外,赫连御风对赫连卿的宽容宠溺来自那仙去的女子,这二十多年来眾人皆知。

“蠢奴才,再多言一句连你也一起罚了!”他怒极踹了上前求情的谢成。

杖责一百,一下下敲击在赫连卿后背,毫不留情。皇上有令,哪一个敢不从!

“王爷!”安紫薰与谢成被人拉出殿外,她转身瞧著赫连卿,他目光也隨著她而动。

相隔远了,她看不清他眼中所想表达什么,却只记下,最后一眼在晨曦中,原本阴沉的他,突然的对她扬起的一抹微笑,亦如初见那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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