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轻笑,隨即憋在心中那抹血,顺著唇角涌出,滴在书案。

李申大惊,“王爷,奴才去请太医来!”

他摆手阻止,媚药大部分被逼出,残留体內的他可以承受住。

今夜他喝了浅幽下的媚药,可对她没有任何想碰的欲望。

方才从雅筑出来,他居然想起安紫薰,从早到如今,她果真没有再踏入他寢室半步。

瞧赫连卿神情异样,李申显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府中有几个美貌的姬妾,王爷今晚是不是…”

才说一半,寢室外有人脚步匆匆,一抹紫色身影在外,柔媚却带著焦急的声音隨即响起,“王爷,我要见你!”

“你先下去。”赫连卿吩咐李申,听见那声音,他自己尚未发现唇角微扬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她跑的急,几步到他面前,一头长髮与白天一样柔顺而下落了她一身,扬起的衣袖宛若蝴蝶舞动,璇著快要飞入他怀中似的。

赫连卿有些恍神,见她朝自己而来,他有些不能控制的想伸展手臂抱住如紫蝶的安紫薰。

然而,安紫薰脚步在离开他几步外定住。

“你在就好。”

“稀奇了,王妃一早不是说不乐意伺候了吗?你这么晚又过来做什么?”他见安紫薰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有些明白。

她能再来见他,一定不是为了她自己的事情。

“臣妾有正经事找王爷,其他的暂时先不提行吗?”她就知道赫连卿一定会这么说,真是记仇的男人!

一碗清粥,分给春水一些,被他知道就连碗扔掉,她看在他被杖责一百的份上,不想欠他这份人情,才勉为其难照顾,他不喝,她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再看他脸色。

“那要看王妃说的是什么正经事。”他轻笑,那模样简直让安紫薰觉得是欠揍。

“想和王爷要个人。”她咬著唇飞快撇了赫连卿一眼,他自然是在笑的回望她,这次的事情,还非要这个男人才能办到。

“除了一个人外,本王倒是愿意能让王妃开心一次。”他眼里依旧含笑,却多了冷色,安紫薰你最好別要那个人。

她闻言皱了皱眉,“臣妾与王爷要的人是姬云裳。”

从那女子替姬云裳送琴来时,她就该想到赫连卿断然不会放过他。

听她说出这个名字,赫连卿眸中有了怒意,想起那晚,那姬云裳扑过去抱住她那副画面,他身子隱隱起了燥热。

“他是个乐师,將他收押严刑拷打,有问出一个结果来吗?”安紫薰有些按压不住著急。

赫连卿见她为姬云裳著急,不由冷了眉眼,“一个伶人罢了,值得王妃如此关心。”

“他是伶人没错,可你也知道他是太子府中的乐师,你擅自大刑拷问他,根本就是於理不合!到时万一问不出什么,太子那里必然会藉此对你发难!”她上前几步在他身边,“王爷,那个人不过是个乐师,虎符丟失一事是我闯的祸,你给我时间,我会尽力去找,不要连累到无辜的人!”

“你找?安紫薰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出了这个王府,你隨时有危险。那是虎符,平常人捡到还好,万一是有心的人,自然等著看谁会找回来。给朝廷那些人知晓因你丟失,你真以为还能安稳的在这王府里给本王耍脾气,说这些有的没的大道理,你若真有心,也不会將本王送你的虎符隨意的丟了!”

“我说了我不要的,那么重要的你想给谁都成,为什么非要给我?”她颤抖著双唇回望赫连卿,那虎符何等重要她自然知道,赫连卿得来给她,她小心翼翼佩戴在身。

他那么强硬要她收好,赫连卿不会知道,他为她戴起那一刻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掌风乍起,赫连卿倏的一掌拍下,身侧梨木书桌顿时一角碎裂,扑簌簌地掉落一地。

赫连卿眼瞳里泛起一丝浅红,紧抿唇角,那一掌本是朝著她的方向,中途他硬生生收住力道,改拍在书案。

不要,她说不要!

也是,那是他强硬塞给她的。她安紫薰压根没有问他要过什么,一次也没有!

她望著地上狼藉一片,地面上还隱隱一些暗红,她诧异抬头瞧著他那眉梢眼角的冷厉,靠的近,她瞧见赫连卿紧抿薄唇上染了血跡。

“你…”並没有到满月,他怎么弄成这样?她开口想说什么。

他拂袖,那力道强劲,將她推开几步之外。“本王不想听见任何人为姬云裳求情,若是违抗,不管是谁一律逐出王府!安紫薰你听清楚没有!”

安紫薰没有站稳,跌坐在地,衣袖掀开,露出被烫伤时的手臂,缠了白布格外刺目。

显然她受伤手臂不能吃力,她咬著牙靠著另一手臂支撑著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突然的寂静好似时光凝注,安紫薰靠著门边,夜空一声巨响,闪电如雪白利刃划破天空,眼里是赫连卿冷漠无情的面容。

“我不会再求你,也不会再麻烦王爷你对安紫薰的保护,王爷以后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姬云裳还是请王爷放了他,莫要忘记,在宫中那次,你欠我安紫薰一个人情,我要討回来。还望王爷,记住誓言!”

唇角微颤她生硬的牵扯出一抹笑,轻声说著,那音色被雷声盖住,她也不管赫连卿是否听见了,只转了身朝外走去。

天空仿佛被那雷电划开了长长的裂口,倾盆大雨仿佛倒出来般,雨声雷电声交加,这世间唯独只有这些声音存在。

从头到脚从內到外,她就是被浸泡在水中,步履沉重,眼前被大雨迷糊视线,风雨里她像失去翅膀的蝴蝶,只有一步步艰难走著。

王府很大,有些地方她根本没有去过,可王府的大门在哪里她知道。

一直守在远处等著她的阿端,將安紫薰这副模样慌忙衝进雨中,伸手想为她遮住头顶那一片。

她抹了下脸,看清是谁,然后拉著阿端的手。“我们走。”

“小姐要去哪里?这么大风雨,你还伤著,別再…”

“我们回家。”安紫薰打断她,拉著阿端手腕朝著大门走去。

远远的那紫色身影走的毅然坚定没有丝毫留恋,没有人拦她,他早就下令她可以自由进出王府,不再像以往那般看著她。

李申在一边,眼见安紫薰消失滂沱大雨中,不见身影。“王爷,要不要派人將王妃请回来?”

“她以为想走那么容易。”赫连卿说著,一手扫下书案上所有东西,很想如往常般淡然,心中那抹无名火却烧起。

没有人追来,满耳都是风雨中,只有她和阿端同行。

就这样走著,满身疲倦却不肯停下。

“小姐、小姐別走了,你的脚!”阿端喊起来,死命的拖著她不放,非要安紫薰停下。

她木然的低头看过去,鞋子不知道丟在那里了,她赤脚站在地面。

在王府,她住的地方赫连卿吩咐人铺满了厚厚暖和的毯子,长而软的毛,踩下去直没脚踝。她爱赤足,所以平时都不备鞋袜。

如今,她细白的天足被尖锐的石子刺破,伤痕累累,伤口的血滴落立刻被雨水冲刷乾净。

“找个大夫吧,这么冷的天,你淋雨万一寒症发作怎么办?!”阿端急的拉著她去路边屋檐下避雨。

刚走几步,有辆马车从远处疾飞朝著她们过来,不等马车停稳,有人急忙从上面跳下。似乎在后面喊著什么,安紫薰管不了,也听不清楚。

突然有身影拦在她面前,同时头顶上空多了一把油纸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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