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贵妃在那深宫,还有赫连御风十多年的宠爱,金筱瞳却是年復一年的独守那个冰冷的镇南王府。
她不由嘆口气,抱膝。
不知何时,赫连卿靠过来,“你那个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他突然一句。
“什么?”安紫薰问道。
他隨意的用手比划一番,她明白赫连卿问的是在碗中加水,利用碗中水多少的不同来发出不一样的乐声。
她只笑不说话,该怎么说?难不成告诉赫连卿是她曾经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过的?
见她不说话却笑的明媚,赫连卿不再追问,將头搁放在安紫薰腿上,墨发如丝,与她的长髮缠绕一起。
安紫薰还记得电影里,冬儿在雨中长廊摆放一排瓷碗,皓腕执著敲击,简单音色在渐渐停止的雨声后格外清脆。
白衣黑髮的少女回眸浅笑,惊艷了冷傲的蒙天放,那一眼笑容落在他眼里,驻进他心间,成为一抹不可磨灭的温暖回忆。
千年的等待,他守著对冬儿当初的那份爱,千年期盼,他矢志不渝。
三生三世,他不老不死,冬儿却几世为人。茫茫人海中,只有一眼,便擦身而过。
说到底,蒙天放最是可怜,原地不断的等待,却不能终生陪伴爱人身边。
当时她年纪很小,莫名的记忆清晰,其实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份专属的爱情,前世,这是长官不能给予她的!
寂静里,她只听见车外风声呼啸,还有雪不断落下扑簌簌声响。赫连卿枕在她双腿上,静静安睡了大概两个时辰。
她动也不能动,赫连卿很难得会睡著,以往睡觉浅眠,动不动就惊醒,醒来便不再睡著,安紫薰也被他弄的惊觉。
“本王睡了多久?”他醒来有些诧异,窗外的光线变暗很多,他极少能这么安稳睡著。后来宿在安紫薰那里抱著她入眠,才逐渐能睡的安稳舒服点。
“大概两个时辰。”
赫连卿坐起来,看到安紫薰腿麻木到嘴角都在抽搐的模样,他不禁唇边扬起笑弧。伸手拉过她的麻木的腿替她揉起来。
“你轻点,疼死了!”腿部针刺般的感觉,她皱著眉头,看他揉搓的带劲,“赫连卿你故意的对不对!”安紫薰难受的眼泪快落下,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撇了她一眼,看她眼泪满眶,平时她还挺能忍耐的,这副又哭又笑的可爱模样,他第一次从安紫薰脸上看见。
恶意的他搓揉的更用力,“真没用,本王不过睡在上面几个时辰,你就疼成这样,以后天天如此,你要怎么办?”
“什么天天如此,以后你爱找谁伺候都成,別算我!”她咬著牙,恶狠狠的顶回去。
“不愿意伺候本王是吗?”他语气一冷追问道。
“想伺候你的女人太多了,王爷你好福气,安紫薰自知比不上,所以就…”
她话音未落,赫连卿瞳孔骤然紧缩,立刻压住她一条腿,另一只握住她一只脚踝,动手脱掉她鞋袜,手指点在她雪白天足的涌泉穴上。
“喂,赫连卿,你快放手,放开!”安紫薰表情痛苦却忍不住笑出来,她腿麻木渐渐舒缓,脚底穴道被他点中,那痒痒的感觉飞快传遍全身各处。
“大混蛋赫连卿,不带这样欺负我的!”她笑的眼泪直掉,又痒又痛的,她的足被在手中,那傢伙一派欣赏她窘態的洋洋自得。
“骂本王,安紫薰你好样的,接著骂。”母妃在他小时候就教过他人体穴道与点穴的手法,这里涌泉他稍稍用点內力点下,就是再不怕痒的人,也会忍不了。
这一招本是惩罚她说那一句,“什么天天如此,以后你爱找谁伺候都成,別算我!”他早就撕掉那份和离书,她怎么还想著要离开之类。
她是他的王妃,指望著从他手里逃跑吗?
歪打正著,惩罚她的手法,却无意见她这副窘態可爱的模样,比以前她对他的漠然不关心,真是令赫连卿看也忍不住想笑。
安紫薰被他弄的难受,她最是怕痒,他还恶意点她那里,又急又怒想著会骂人的话都骂了,那人平时一定不会忍著,大概是看她这么难堪,觉得心理平衡,所以任由她哭著骂道,就是不放过她。
“没劲了,不骂了?”赫连卿见她渐渐不再骂他,只是手掌捂住脸,头侧向一边,低声哭著,肩膀不断颤动。
心中一动,他放下她的足,俯身在她身边。
掀开遮住她面颊的长髮,见安紫薰真的哭的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水,不时抽噎,他伸手半是强迫式的扳过她的脸颊。
一手掌凉凉的泪,她闭著眼睛不看他,还在哭,眼泪自眼角落下,打湿了两侧一缕髮丝,他的发垂落而下,正与她的交缠。
赫连卿突然想起那一句-——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臭脾气,喊句好听的,本王不早就放了你。”手边没有帕子,他也顾不得什么,拉扯袖子替她擦了眼泪。
“不喊,你对我那么坏,就不喊!”她接著他的话说道,不过身子倒是没有动,也不迴避赫连卿替她擦去眼泪。
赫连卿暗暗发笑,硬来是撬不动她的,战场上他连几十万敌军都不放在眼中,就不信今次出游弄不过安紫薰。
“那你生病时,不断的喊本王又因为什么?”他捏著安紫薰鼻尖,她还在气著,愤然睁开眼角,却听见他这句话时,忽然不出声了。
那时她不是自己发出声音,而是身体本能的张口喊著三郎。
她见到镜中的景物,那个叫做三郎的人与赫连卿一样流光溢彩的重瞳,举手投足间那份绝代风华的气度,如出一辙。
“宝宝,你真的回来了。”他慢慢的说著话,眉眼展开笑意,脸颊两侧浅浅梨涡,妖冶的他笑起来尽显孩子气。
他目光是看著安紫薰这里,可那眼神注视的好似她灵魂深处般…
身体一暖,安紫薰猛然回神,鼻息间是熟悉的淡淡龙涎香,赫连卿自她背后拥住她,凉凉的唇吻掉她眼角的泪。
她正要开口提醒他,曾经之间的约定。
却听见他又俯在她耳边轻轻柔柔的一声安慰,“別哭了,乖。”
“哭你也要管啊!”她眨眨眼,抽噎一下,不解气的回敬一句。
赫连卿早就料到她一定是回敬一句,慢条斯理的接著说道,“只要你別再哭了,本王就带你去湘陵玩,那里有天下最美的雾凇,很美很美。”
“切,怎么个最美,你少哄骗我!”她对赫连卿撇撇嘴,突如其来的温柔,她有些不习惯。
他凝视安紫薰的眼睛,手指轻抚她眼帘,两人目光绞在一起,他半睞眼眸,瞧著她有些躲闪的眼神,赫连卿笑的露出两颊梨涡,將她抱个满怀,如梦囈般道:“像你的眼睛一样美。”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几天,到达西楚边境的渡头,安紫薰这几天憋的快发霉,与赫连卿相处,简直是要处处防备他突然不经意的温柔,还有时不时暴虐的坏脾气。
一路她又不能擅自离开,有次半夜下车试图隨意逛逛透透气,如影隨形的谢陌年突然横空出现,硬是逼著她老实的跳上马车才作罢。
“早就与你说过,本王这位哥哥一向说到做到,不想死就乖乖呆在本王身边。”赫连卿倒是一派悠閒,目光湛湛笑睨著她。
反正是要圈养她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就对了!
渡头来往皆是天南地北的商客,时值隆冬贸易往来热闹非凡。
赫连卿一早就为她准备了男装,再將她包裹的严实才准她下去,带著她到渡头,那里停泊著一艘几层高的巨大商船,听身边人谈话,这艘船就在当天要出发。
上了船,安紫薰见到了恭候他们的赫连孝,他隨行带著木、李申、自然少不了夫人。
她心中明白,赫连卿如此安排是將阿端留作棋子在西楚,她要是半路跑了,阿端即刻就会没命。
再者,还有谢陌年这个影子似的杀手在暗中盯著她,双重保险法,这个男人早就料想布置的妥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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