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安紫薰住处,朝著大门方向走去,远远的赫连春水瞧见那雪色衣衫的人影,那般卓越清雅,怎能不记得他是谁!

等了好一会安紫薰不见赫连春水回来,下人交给她赫连春水留下的一封信,大意是他有事出去,让她在府中安心休息,他会儘早回来。

“是谁来找侯爷?”她问及送信的下人,那人摇头比划著名表示不知。

“我想出去走走。”她说著起身。

那人立刻阻止不断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去。

“我会和侯爷说,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你们无关。”在府中春水对她確实照顾,不过碍於这里是西楚边界,所以一般她出去,都是他直接吩咐府中的人隨行。

打著手语依依呀呀阻止她的人,在张口间,安紫薰瞥见他的舌头是被硬生生勾断,心中一惊,这里伺候的人皆是不能言语,安紫薰一开始住进来就觉得奇怪,却没有问过赫连春水原因,只听说都是天生如此,可看这手法分明是人为造成。

春水为人温和细心,安紫薰一时不能將这些联繫到他身上。

见她不再要求出去,那人才鬆口气的退下,安紫薰瞅著身在的院落,她原先担心住在春水这里本就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些天却並没有听见外界有什么动静,似乎这座院落將她与外界重重隔离得不到一丝消息。

赫连春水回来,见到安紫薰在紫藤园中小憩。

“回来了。”她睡眼惺忪,隨意揉几下慢慢起身。

“怎么不到屋里睡,这里会冷的。”他立刻脱下外衫披在安紫薰肩头歉意道,“本来说好陪你出游,不巧有要紧事情耽搁,真是对不起害你等到现在。”

安紫薰笑笑,“你不是托人带信给我了吗,既然是要紧事当然以此为重,再找日子出游就是。”她指著一侧石桌上备好的菜餚,“菜凉了,我让人给你热一下。”

一桌菜餚精致,赫连春水一吃就知道是安紫薰的手艺,她还备下一壶桂酿替他斟在杯中。

“怎么兴致这么好。”他问著,也要替她倒上一杯。

安紫薰抬手按住他倒酒的手,“我不能喝,对孩子不好。”

他听闻怔了下,隨即道,“瞧我糊涂了。”说著他夹了一些清淡的菜给安紫薰,第一次他和她这般悠閒的在一起用晚膳。

岁月静好,赫连春水希望这一刻的美好,如果能永远的停住那该多好。

只是…

他安静的享受这一刻寧静之美,一杯接著一杯喝著,这酒是纯酿本是甘甜美味,喝多了赫连春水却觉得有些苦涩,亦如他的心情。

“看来白天你是忙累了,喝了这么些都不知晓,这酒后劲醉人的!”她夺下他手中酒壶,“最后一杯。”

微醺醉意下,他眼中的安紫薰身影不甚清晰,却听得她声音悦耳,比这酒还醉三分。

“阿薰,你这样对我好,就像我妻子!”赫连春水身子控制不住的晃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纤细滑腻的肌肤他心中一动,顺势他想去抱她。

“你醉了。”安紫薰不动声色避开,还是被他拉扯到袖口。

“醉了好,酒后吐真言。”赫连春水身子不稳扶著桌子嘀咕著一句,仰起头瞧著月色下她明媚清澄的眸子,那双眼睛,即使过去十余年,她的容貌不復当初所想的那般美艷,可每每瞧著这双眸子都能令自己怦然心动。

赫连春水怔怔的看著她酒意正浓,白净的脸因为酒意上涌红的快要滴血,他装傻十多年,时间久了似乎对谁说话都真真假假,难得有真言。

回到西楚与她相处的日子,他曾经深深的嫉妒赫连卿,甚是每一个靠近安紫薰的男子,他们可以表达真实心意,而不像他,只能装作一个十多岁孩子来换取她的注意。

连一句发自真心的喜欢,都被安紫薰看做一句孩子的戏言。

他装成姬云裳骗她一次,换的一刻温柔相对,如今,她真实的在他身边,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我以后若是半点对不住你,就、就不得好死!”赫连春水颤抖著声音突然大声的说道,“真的,我说真的,阿薰,我寧愿死了,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他醉意不轻,站起身踉蹌步子,安紫薰伸手扶住他,又担心他醉的厉害她一个人扶不住,忙著四下叫人来帮忙。

赫连春水听得她声音,伏靠在她肩头不断低喃道,“你信我,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赫连春水猛的张开眼睛,即使梦中,他还是清楚记得白天所发生的,一字一句他刻在脑中。

万万没有想到,找到他这里来的人会是太子赫连琛,这里的地方隱秘,他想尽办法令外界与这里隔离,也看住阿薰不能隨意走动。

还是被发现了踪跡,所幸的是赫连御风还健在,赫连琛想登基称帝还有顾忌,弒父这一举动乃是天理不容,不到万不得已他料定赫连琛不敢走这最后一步。

自然其中一个原因还因为赫连卿,西楚皆知他是最得宠的皇子,他手中有半数兵权,虽然被困安宗柏手里行动不自由,可他一天不死,对赫连琛就是威胁。

太子琛也怕赫连卿万一逃脱就会反攻西楚,他命令不了安宗柏杀赫连卿,这份担心害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更不能轻易失去锦州的支持。

蛮荒的锦州,在十多年里,早已不是当初的破败,十万精兵秘密筹备多年。

您是想开始动手了吗?赫连春水心中暗暗猜测,有一个人在这十多年默默忍耐著,终於到了等待良久的时刻吗?

“春水,头还疼吗?”安紫薰轻柔的问候打断赫连春水的思绪,她绞了帕子递给他。

“不疼了、不疼了…”他牵动嘴角笑笑,有些觉得不能心定。

安紫薰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只说,“我想起来西楚有间灵谷寺,据说很灵验,今天正好是初一,你陪我一起去吧。”

灵谷寺,赫连春水想起就是在灵谷寺下山的路途他遇见了阿薰。

他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去。”

安紫薰满眼笑意,“那我去准备,你喝了醒酒汤休息会我们就走,头柱香据说最灵验,试试我们能否抢到!”她忙不迭的说完转身回去准备。

出了春水的厢房,安紫薰脸上满满笑意褪去,对春水撒谎隱瞒事情,她內心歉疚。

可如今,她直觉有些事情不对劲,得不到一点外界消息,她心中隱隱的不安扩撒的越来越大,爹爹娘亲…

安紫薰握紧手掌,冰冷一片!

佛堂正殿梵香裊裊,却不准香客进入,听闻是来了宫中的贵客在此参禪礼佛,住持亲自主持法会。

“这里有姻缘连理树,阿薰我们去掛一个吧?”既然不能入正殿,赫连春水提议,目光转向她等著她的回答。

安紫薰脑中闪过,一株参天连理树上系满求来的姻缘签,回到西楚这里,她脑中经常会浮现与以前有关的一些记忆片段。

虽然很少,却非常清晰,灵谷寺她只怕是来过这里…

“那就去看看吧。”她应下赫连春水,来这里一路,她找了机会留下与南海联繫的记號,最多一天,南海的人就能找到她。

在消息都被封闭的环境里,她寢食难安,这么做有些对不住赫连春水想保护她的好意,可眼下的情形紧迫,她不能再忍受!

连理树下,她见赫连春水诚心祈求念念有词,表情十分认真將所写的签文系在树枝上。

曾经,也有一个人与她同站在连理树下,那个人的影像与赫连春水渐渐重合起来,她心好似被重锤砸中,猛的抽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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