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嘆一声,低头吻上她的唇,他格外的珍惜与她相处的日子,珍惜眼前人。

“三郎,我想求你几件事情。”

“嗯,你说。”赫连卿与她相拥,享受片刻的温情。

她指尖点在他皱起的眉心,一点一点帮他抚平,“你帮七爷与木办了婚事吧。”

“那丫头背景不简单,配给老七,我怕总有一天会出事。”

“不管怎样,她对七爷是真心,这次也多亏她救我,我相信她的为人。”

赫连卿想了一会儿终於鬆口,“看老七自个怎么说,我会照著他想的办。”

见他同意,安紫薰总算了了一个心愿,接著她思忖半天,“我想见见爹爹。娘亲的骨灰我没有送回南海,我想让爹爹亲自送回,我不放心他这个样子,虽然性命无忧,可整个人都…”

“你去看看也好。”他拿了手边的披风为她披上,“天凉了,早就回去休息。”他恋恋不捨的说道。

“还有一个。”她扬起头凝视赫连卿的眼眸。

“是什么?”他抬手轻轻颳了下她的鼻尖笑起来。

“我留在这里陪著你好不好?”软语温存的道,“端茶递水、磨墨什么的我都会做。”

她不能为他分忧,心疼著他举步艰难。

终有一日赫连卿可以令天下平定,她的夫君会是这西楚歷史上的明君,无论能否看到那一天,她都为此骄傲。

赫连卿摇摇头,她主动轻吻赫连卿双唇,听见他喉头髮出低低的吞咽声。

“宝宝,等你生下孩子,我有的是时间好好教训你!”她难得温柔主动,赫连卿却忍的牙痒痒的,不能对她怎样。

帘后美人榻上,他抱著她入眠,他本就夜不能寐睡的极浅眠,却因为拥她在怀,难得熟睡。赫连卿不知,在他熟睡的几个时辰,怀中的人却静静望著他的容顏,恨不得永远鐫刻在脑海里不会忘记分毫。

刑部大牢最里一间,里面关押安宗柏数个月。

土墙顶端一处小小窗口落下一缕光亮,安宗柏背对著她,陈旧桌椅上放著用红豆串联的手链,少了主人的东西,隨著岁月流逝那种嫣然红润的光泽渐渐消褪,剩下乾瘪的红。

亦如,此刻的安宗柏。

牢门噹啷作响,她推开进入。

“爹爹。”她喉头一阵哽咽,安宗柏白的发,佝僂的身躯。

他身子慢慢转过来,借著一点光亮他看清楚来人是谁,无有光彩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

“你怎么来了?”他大概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语速缓慢吐字似乎有些费力。目光移动在她肚子上,安宗柏眼里闪过一抹温情。“当年你娘亲怀著你时,我都不在身边,甚至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对不住你们母女。”

“都过去了,娘亲从没有恨过你。”

“她从来都只会原谅我,包容我…”安宗柏痛苦的说著,“她中离人泪多年,我一点都帮不上忙,甚至连唯一的解药都没有拿稳…”

“离人泪有解药吗?”她记得中了离人泪的人无药可解,唯独三生蛊的血可以暂时的镇住毒性。

所以赫连卿才会冒险去找三生蛊,为此他甘愿承受月圆之夜的被反噬的痛苦!

安宗柏还有些茫然喃喃自语,“没有了,唯一的解药毁掉了!”

“爹爹,你说清楚,什么唯一的毁掉了?”她赶紧追问安宗柏关於解药的下落。

如果真的有解药,那么赫连卿就有救了!

“最后一瓶解药,也被毁掉了,被姬云裳毁掉了!”安宗柏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那一刻拿到,筱瞳临死前都没有解除那锥心的痛苦。

那个混蛋!

安紫薰怒不可遏,以至於她衝出牢房时差点衝撞到人。

“娘娘这么生气,对腹中的孩子並不好。”话语冰冷却猛然提醒了她。

匆匆的脚步骤然停下,她攥紧拳头半天才能鬆开,姬云裳还有多少坏事没有做过?她苦苦找寻的解药被他毁掉,他害死了金筱瞳,害的安宗柏变成这副模样,他甚至妄想控制她的生魂,害她的孩子,更是毁掉了能救赫连卿唯一的希望。

她稳了稳情绪,转身望著素来冰冷好似人气的东方非池,“东方国师,离人泪並不是无药可解!”

“那又如何?最后的解药也被毁掉了。”他淡漠的回答,离人泪本就是谢清璇用来下在赫连卿身上的,她本意就是折磨他。

“既然是药,就一定有药方,你精通医术…”

“南海金家有很多珍贵的药材,甚至是西楚都没有的,她找了很多名医,她自己都无法救自己,我哪里还有办法?如果能救赫连卿,他也不用找三生蛊了。”

他前世是冥君,他只会收死人,从不救人,今生不是迫於形式所逼。

安紫薰心中颓然,虽然赫连卿有三生蛊,可那样的痛苦他还要承受很久,甚至会不得善终。

“你还是顾著腹中的孩子吧。”

等安紫薰走远,他也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住处,藏在怀中的镜青鸞发出一道光亮,里面展翅飞出的鸞鸟翩然舞动,落在东方非池对面。

“冥君大人,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赫连卿早就拿下了三生蛊。”

“本君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不记得前世是谁,青鸞你也別忘记,如今本君才是你的主人,妖王千年之前就剔除了妖骨,早就不配再掌管你了。”

“大人,你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吗?已经那么久了…”

“妖王用千年的道行换取转世重生的一次机会,他竟然將本该交付本君的东西藏了起来,欺骗本君。姬云裳前世不惜犯下杀戒,也许此生將会沦为魔。”

赫连卿你前世种下的因,今生必有果,姬云裳已经恢復记忆,他犯下的杀戒也因为你所起,这一世你与他也该有个结果!

青鸞沉默良久突然很小声的问道,“大人为什么要三生蛊?那东西曾经属於那个女子。”

“你不必知道。”东方非池冰冷地回绝青鸞的问题。

自庆王赫连卿回西楚后,前方突然与兗州发生战事,连战近一月,伤亡惨重。

每天加急快报从沙场传回,兗州兵力势不可挡,攻下十座城池后,又连续几次攻城略地告捷。

连日天气反常的厉害,才入秋突然骤冷甚至下了冰雹,然后温度骤然升高,比起夏至时更是闷热的厉害。

各种传闻纷纷而来在西楚流散,兗州统帅赫连春水是命定的西楚帝王,这一战是天命所归。

谣言四起,朝堂与百姓无不在议论这些,民心一时惶惶不安。

入秋,反常的一场冰雹,將圃中的朵尽数冻死,之后骤然转变成闷热潮湿的天气,动动就是一身汗。

安紫薰素来怕热,阿端给她打著凉扇,开了窗,屋里搁置了冰块,还是抵不住闷热难当,她一直睡不安稳,身后垫著厚厚的被,每天只能靠著睡一两个时辰,完全不能躺下休息。

她浑身不舒服,说不出的难受,好几天不能去看赫连卿,虽然他封住一切消息,安紫薰还是听闻到外面的谣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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