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回到住处,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往下面走,去了第一天来的时候路过的长街。街道上的店铺一个挨著一个,卖的基本都是藏地和西部边境国家的特產。杨昭和陈铭生走进一家店铺,里面燃著香,浓浓的檀香味让整间店铺都显得古朴陈旧了。

杨昭拿起一条围巾,正方形的,很大的一条,老板走过来说:“这是尼泊尔围巾,质量很好,围巾披肩都可以用,来,我给你试试。”

老板很热情,亲自给杨昭试了一下,迭了几层,围在杨昭的脖子上。围巾裹住杨昭的肩膀,显得她的脖子更加的细白修长。

围巾是深绿色的,搭配著棕色的纹路,顏色很低调,但是跟杨昭很搭。杨昭转头,陈铭生冲她点点头:“好看。”

买了围巾,两人继续逛街,又在路边买了点薑。

很快,店铺少了,道路两旁慢慢地布满了青石和树木,太阳落下山,天边橘红一片。杨昭和陈铭生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杨昭紧了紧身上的围巾,靠在陈铭生的身上。

陈铭生说:“累了吗?”

杨昭摇摇头,说:“没有。”

陈铭生说:“坐一会儿回去吧。”

杨昭从小包里拿出手机,陈铭生说:“给家里打电话?”

杨昭没有说话,把手机打开,点开了照相机。

陈铭生一愣:“照相?”

她拿出手机的时候,陈铭生才想起来,这几天出来玩,他们都没有照过相。

杨昭把相机调成前置摄像头,然后慢慢靠著陈铭生,將手机举起来。

陈铭生看到手机屏幕上两个人的脸,看到后面的山林,看到山林中隱藏的寺庙,还有被染成红晕的天际。

咔嚓一声,一张相片照了下来。

杨昭把照片调出来。陈铭生低头看,照片上的两个人表情都很平和,没有很开心的笑,也没有其他什么表情。可他依旧能看出那相片里淡淡的情意,他侧过眼,四目相对。他知道她也能感受到。

杨昭觉得,这是一段懒到不行的旅途。

第三天,他们去了一趟五台山著名的五爷庙,五爷庙的香火是全五台山最旺的,工作人员都说五爷庙的很多香火钱都用来养其他那些地理位置偏僻的寺庙,就这样还绰绰有余。他们逛了一会儿,回到住处。从那时开始,杨昭和陈铭生就几乎不出门了。

杨昭觉得自己是被陈铭生的懒惰感染了,她看出来陈铭生对旅游兴趣並不大,远远小於那方面的兴趣。

杨昭收拾了一下行李,拿出手机查看。“我们后天走吧,周二,票比较好买。”

陈铭生说:“可以。”

杨昭收拾好东西之后,坐到陈铭生身边,想了一会儿,说:“回去后……”

她欲言又止,陈铭生说:“回去后怎么了?”

“回去后,我想带你见见我的父母。”

陈铭生拿烟的手一顿,他看了看杨昭,说:“杨昭,我……”

杨昭的目光很直白,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陈铭生,陈铭生想起那晚她对他说的话,她说陈铭生,你不要软弱,永远都不要。

陈铭生放下烟,点点头,低声说:“好。”

杨昭又问:“你愿意带我见见你父母吗?”

陈铭生说:“愿意。”

他一直垂著头,看著面前的地面。杨昭觉得,他还有其他的话想说。果然,安静了一会儿,陈铭生说:“杨昭,我家里……我家里情况有点特殊。”

“什么意思?”

陈铭生说:“我没见过我父亲,我还没出生他就已经死了。”

杨昭一愣,“没出生?”

“嗯。”陈铭生说:“我妈怀我的时候,他出了事。”

杨昭看著他,陈铭生接著说:“一直都是我妈带著我。”

杨昭说:“那你母亲很不容易。”

陈铭生静默了一会儿,说:“她这两年的状態不太好,或许是因为人老了,总喜欢回忆以前,她很多次都说在家里看见了我爸。”

杨昭微皱眉头,说:“这是精神情况有问题,你给她找医生了吗?”

陈铭生摇头,说:“她不让,她也不让別人陪她,甚至都不让我给她打电话。”

“电话也不让打?”杨昭说,“她是性格孤僻吗?还是有抑鬱或者自闭这些症状?”

陈铭生看著菸头上淡淡的火星,低声说:“心理障碍吧。当初我爸就是因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才死的。”

陈铭生转头,看见杨昭紧盯著自己。他很快说:“你別怕,是个意外。”

杨昭点头。

剩下的两天时间,酒池肉林,昏天黑地。

杨昭大汗淋漓地问他:“你就是……就是为了这个才出来旅游的吧?”

陈铭生將她吻得透不过气,嘶哑著说:“谁知道呢。”杨昭的体力跟陈铭生当然没法比,到最后,被折腾得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陈铭生紧紧抱著她,看著窗外的天空、寺庙、白塔。

杨昭再次觉得,这真是一段懒到不行的旅途。

回去的一路安稳顺畅,他们早早出发,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下火车,回到他们居住的城市。闻到这座北方城市冰冷的味道时,杨昭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陈铭生挎著旅行包,对杨昭说:“你在门口等著我吧,我去取车。”

陈铭生把杨昭送回家,自己开车往家走。他到了家楼下的时候,没有马上下车。在车里抽了一根烟,陈铭生拿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號码。

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

“餵。”电话那边,是一声简简单单的应和,声音疏离又冷淡。

“妈,是我。”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然后陈铭生的母亲淡淡地说:“铭生啊,怎么打电话来?”

陈铭生张了张嘴,说:“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很好。”他母亲很快回答,“你要是没事不要总给我打电话,妈是为你好,你的情况特殊,万一被……”

“妈。”陈铭生不得不打断她,低声说,“我已经不做了……”

“铭生,你別这么大意,如果你一直这么隨便很容易被人乘虚而入,你还记不记得你爸是——”

“妈。”陈铭生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我爸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別总想著他了行不行?”

“陈铭生!”忽然一声暴喝,陈铭生猛地住嘴。

“你是没有见过你爸爸,但並不代表他对你的爱比別人少!就是因为你没见过他,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勇敢!妈一直以来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铭生,你爸苦了一辈子,如果连你都不理解他,那他就白活了!就白活了你知不知道?”

“妈你冷静点,我知道,我都知道。”陈铭生说,“我就是想让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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