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生水灾之前,这淮安府的知府的確是香餑餑的好岗位,但如今就不见得了。

要知道,各地方的知府和知府之间,区別还是很大的。

穷乡僻壤的地方知府,就没什么油水捞。

但在富庶之地当知府,不想发財都难,就算不想贪,当地富商也会猛猛送,假以时日,十年寒窗苦读的寒门子弟真的受不住这种诱惑。

像淮安府知府,多的是人想挤破脑袋想来,靠背景的,靠关係的都有,只是如今这个局面,却是烫手山芋,大家都避之不及。

解决百万难民当前困境,以及之后的妥善安置,都是长期工作,若是做不好,丟了官帽还是小事,若是下狱被调查,那问题可就大了。

毕竟有前车之鑑。

顾玉衡因为在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做出了出色的政绩,一手促成的水利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除了解决了山贼问题,还破获了几宗大案子,朝廷震惊,刚好他任期也到了,吏部直接將他调任到了淮安府来当知府。

是挑战,也是考验,更有可能是为难。

沈老爷和沈三哥的脸色都不太好。

因为皇帝有意打压高门世家,之前赐婚六公主给顾玉衡,也是有意牵制永安侯府的势力,后来六公主出事,被永远圈禁,和永安侯府的婚事就不了了之了,之后顾玉衡就被贬了,谁知刁难不成,还让人做出了出色的政绩。

但这次被调到了淮安府解决难民问题,搞不好又是故意为难他。

皇帝的政治思量,背后都充满了刀光剑影。

沈老爷不想让女儿再去接触外面的危险,刚好这次外面不太平,女儿也出不去,就交代三儿子,不许透露顾玉衡来淮安府任知府的事情。

沈三哥说:“这事儿也瞒不住啊!”

“先瞒著,谁知道他能在淮安府干多久?”沈老爷不太抱希望。

这次的淮安府知府不好干啊!

“爹,你就不能盼著顾世子一点好啊?”

“滚滚滚,咱们家跟他没关係啊,我盼他好作甚?”沈老爷此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凡是让他闺女伤心的,都不是好东西。

此时沈清雾还不知自己老爹和三哥的盘算,正在书房陪著两个孩子写字。

只是小娃娃年纪小,毛笔都握不好,鬼画符了一阵,小脸脸和小手手都是墨汁,衣服也难逃厄运,可是儿子安安还拿著自己的“杰作”给娘看,声音奶声奶气地说:“娘,我写得好看吗?”

沈清雾看著歪歪扭扭的笔画,笑著点点头,“好看。”

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当娘的必须给鼓励。

女儿悠悠也来刷存在感,小脸蛋奶呼呼,声音更软,“娘,我的好看对吗?”

沈清雾看著那一团分辨不出笔画的黑乎乎的纸张,也给了肯定了的答覆,“真好看,不过悠悠,你写的什么呀?”

“一朵小。”悠悠奶呼呼的小脸蛋,儘是骄傲。

小小的年纪,还分不清字和画的区別。

沈清雾摸摸她的小脸蛋,“好棒哟!”

悠悠灿灿笑起来,那模样几乎和沈清雾如出一辙。

安安又拿过来一张,“还有这张……”

认真的凤眸,显然是在求夸。

沈清雾一贯很会夸孩子,“哇,这字写得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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