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奇怪,到现在为止,自己打城超过半个时辰了,燕军的反应,似乎也太慢了些!
按道理说东西门能救援,城中驻军和重点布防的南门,也该过来了,为什么其现在还没有露面,是调动出现了问题?
王謐也不及细想,当即命人將船上备的上百战车推下,一直进入了城门,沿著街道平平排开。
刘裕的却月阵,是利用大量战车,起到盾兵的作用,能有效防护骑兵突击,但其也不是没有弱点。
一是行动缓慢,只能稳步推进,二是需要战车数量巨大,至少能防护住三面,才能在野战中压制同等数量的骑兵。
而如今在城內,就没有这些问题了,战车只要防护住一面,往前平推,就能將街道上的敌人逼入死路。
此时老百孙五等人已经过来会合,和赵通朱亮等人一起,每人都分配到了二十辆战车,在数条街道上平推过去。
不断有燕军骑兵奔来,但面对车阵毫无办法,他们转身想要拉开距离,旁边街道上的战车已经趁机截断他们后路,然后弓箭手在车子背后发箭,將其连人带马射倒。
周平则是带著陷阵兵,一脸鬱闷跟在王謐后面。
陷阵兵不適合登城,此时街道平推,又被战车代替了,那他们还能做什么?
王謐见到,出声道:“不用急。”
“此时城內燕军兵力,尚余大半,其必然来援助,到时候你从车阵侧翼切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周平听了,眼睛一亮,连忙领命去了。
从东苑高空望下去,城內纵横十几条街道上,晋军和燕军都在往城中央的方向涌去,中途两边遭遇,展开了惨烈的廝杀。
王謐这边的新兵中,还有一些人仍然双手发抖,刺出的长枪也不成模样,但更多的人经过了先前的血战,已经適应了战场。
他们以车子为掩护,用长枪和勾镰枪对付想要衝破阵势的燕军兵士,后面的弓箭手也从空隙不断发箭,不断有战马倒地,燕军兵阵一片混乱。
他们本以为利用战马衝撞,能破破开晋军阵势,哪想到晋军祭出车阵这种大杀器,不仅战马冲不过去,射出的箭也都被车子挡住。
而且他们一接近,就受到了对方长兵刺击,如同遇到了刺蝟,完全无法下口,只能被迫下马步战,这晋军隔著车子互刺。
渐渐燕军兵士拥挤在一起,带队的燕军將领见状,连忙喝令,让其各自保持距离布阵。
他见车子平铺,眼睛一转,喝道:“来人,拿绳子把车子拖出来!”
当即有人拿这几根鉤索拋出,套住了一辆车子,然后齐声发力,竟然將车子瞬间拖出几尺。
这下车子后面的晋军大惊,赶紧发力拉住,两边各自用力,变成了角力了。
这不可避免让车阵產生了破绽,隨著越来越多的燕军加入,最前面的车阵有著崩溃的趋势,压阵的赵通拿著盾牌,准备带人出去护住车子了。
王謐在远处看到,心道自己並不是完人,有些问题並不能考虑周全,只能在交战时候遇到,以后才能有所应对。
他把手一挥,身边的兵士当即击鼓出声。
咚咚咚,三声鼓响,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下一刻,藏在长街两旁屋后陷阵兵齐齐涌出,手持长刀,对著燕军侧翼杀了过去。
周平选的切入点极准,燕军骑兵多是弓箭手,正在后方策应,冷不防被陷阵营突到面前,他们赶紧抽刀抵御,却已经失去了先机。
陷阵营人人带甲,不同於一般兵士的筩袖鎧,他们用的最好的全身护甲,加上先前攻城並未参与,体力正是巔峰,这一突入,便是虎入羊群。
燕军兵士能被派到这一路的,自然也不是软柿子,人人都能拉弓射箭,近战也不弱,要是在平原对战,他们给晋军造成的损伤,至少也是一比一以上,然而此时在狭窄的街道上,他们一身的本事,根本无法发挥出来。
王謐这边陷阵营的长刀,虽然厚达一寸,但连续劈砍之下,也开始崩口卷刃,而燕军更惨,街道上都是残肢断臂,剩下的燕军被分割,拥挤在一起,互相踩踏,有胡乱出刀的,反而伤到了队友。
后面各个街道的燕军看到,赶紧上来支援,王謐这边也是如此,双方都没有退路,围绕这几条街道,双方展开了无比激烈的廝杀。
经过足足半个多时辰,夕阳早已升了起来,给城內蒙上一层红光,但相比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的地面,却是要暗淡多了。
赶来的上千燕军在死伤过半后,终於是扔下了地上的七八百具尸体,开始往后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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