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对方是江潯.......

崔明珏沉下眉眼,因为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江潯是特別的,他出色到有足够的威胁,甚至......將他比了下去。

这时候,赵怀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手眼通天,旁人不知道的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於是他当下,便將沈嘉岁与江潯的几次交集悉数告诉给了崔明珏。

......

“明珏你瞧,荣亲王府江潯救了沈嘉岁,安阳伯府沈嘉岁又救了江潯的母亲,这般恩情足以將他们不知不觉捆到一处。”

“若说还有希望,便是沈嘉岁拒了皇叔保的媒,无论出於何种考量,可见江潯都不是沈嘉岁心目中的夫婿人选。”

“这是你的机会,明珏,但是想必你在她心中的印象並不太好。”

崔明珏听到这里,面上闪过一抹苦涩。

若早知晓,他定不做那昏头事,可若那日不和沈嘉珩闹起来,或许他也根本不会和沈嘉岁有所交集。

赵怀朗给了崔明珏足够的时间缓神,这才说道:“明珏,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当年江潯如你一般的年纪,父皇和藺老便给他张罗亲事了,但是当时他寧愿冒著触怒龙顏的风险,也要拒了父皇的好意。”

“父皇果然大怒,骂他不识抬举,天恩盛宠,如美眷他竟然都不要。”

“江潯却面不改色,只一句话就叫父皇熄了怒火。”

“他说,世上有比荣辱安乐更永恆,甚至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是家国。

他希望像藺老一样终生不娶,一心一意为圣上,为盛朝的国土,为圣上的子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崔明珏听闻此言,抬眸间眼里流露出一丝震撼,即便是赵怀朗,此时复述这些话,也不由心潮起伏。

“明珏,旁人说这种话,我定认为这就是拍马屁,是说说而已,但江潯——”

“连我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如此的。”

“若將来有一日......只要江潯没有二心,此等直臣,必当重用。”

崔明珏闻言,更加沉默了。

一个人清流至此,到底是率真决绝,心无杂念,还是藏得太深太深,叫所有人都看不清。

这时候,赵怀朗不由语重心长地说道:

“明珏,人心到底难测,江潯当时那般说,也不排除是因著他並未有心仪之人,故而不想轻易成婚。”

“可若如今,他有了呢?”

“人心到底都是肉长的,尤其情之一字,惯会叫人不能自已,神魂顛倒。”

“和江潯爭,你可有信心?”

崔明珏一时之间无法应答,赵怀朗见状,便也知晓自己今日说得够多了。

他將案上的糕点往崔明珏面前一推,最后温声道:

“明珏,下月接风宴至关重要,无论沈嘉岁还是安寧郡主,二者择其一,你若不能得偿所愿,那表哥只能叫你顾全大局了。”

崔明珏深知其中利害,闻言掩下所有心绪,冲赵怀朗躬身应道:

“明珏不敢有负表哥所託,自当竭尽全力。”

这边话音刚落,忽而听得马车外响起一道清亮的呼声:

“珩弟!”

崔明珏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掀开车帘。

他抬眸望去,正见一张芙蓉面从不远处的马车內探了出来,顾盼生辉,似春日暖阳。

沈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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