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忽然之吻
可是思弦应该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才对,它太过於朴素,並且相对於年龄来说,这个有些偏小,好像是高中生穿的。
她站起身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然后再把新衣服穿起来,这才发现衣服的领子上竟然还有商標。
衣服是一套纯白色的运动服,带帽子的,记得上初中那会儿,一些比较有名的运动服连锁店特別的火,像什么德尔惠,阿迪达斯,耐克,李寧之类的在同学之间颳了一阵运动服狂潮,那时候她跟普通女孩子一样,看见別人每天都穿著新的运动服,討论著这样的话题,她自然也会参加,只不过当时她却一直都没有过一套。並不是说苏烟是买不起,只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妈妈,那时候的微恙还是有些介意的,她从来不会乱苏烟是的钱,一般都是她看著了喜欢帮她买什么,她就穿什么的。
她看著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她算不上什么美女,得到最多的评价也就是单纯清秀,但是这件白色的运动服很寸她的皮肤,看起来仿佛又小好几岁。
世界上有这么两种女生,一种是年龄很小,但是无论怎么打扮都显得非常的成熟,另一种就是年龄摆在那里,但是无论怎么穿著都显得很小。微恙就属於后一种,犹记得她大一上学期去学校门口的一家理髮店剪头髮的时候,那个理髮师就问了一句,“同学你是a大的么?有没有十六岁?”
如果换成是別人大多会以为这个理髮师特別会讲话,可换做是她就不会了,这样的问题,她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以至於后来她经常对著镜子看著里面的自己蹙眉,为什么她看起来会显得年龄那么小?思弦討得男生的喜欢是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很成熟,墨深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成熟才喜欢她的?
於是,她每次买衣服的时候都儘量买成熟的,好几次都被萧北笑说,“微微,你没衣服穿了吗?怎么把你妈妈的衣服都穿出来了?”说完她还立刻跟她保持三米距离以上,生怕別人知道她们俩认识一样。
正想著,却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换好了没?”是墨深。
她还来不及回答,门就被打开了。
她连忙转过身,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椅子,原本涂抹好的伤口又有些裂开了。
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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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要站起来,却被他一斥,“別动。”
然后她就真的动也不敢动了,只能瞪著铜铃大的眼睛看著他修长漂亮的手伸了过来,將她又给抱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重新拿了过来,因为她膝盖伤口的地方裂开了一道缝,溢出了血渍,墨深轻轻的碰了碰。
“嘶……”她冷不住倒吸一口吸,眼泪自动浮现在眼眶,那是一种突然被痛到的本能,眼泪反射性的往上冒。
墨深看著她忍痛的样子,眼神沉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更轻了一些。
“很痛?”微恙又看见他拢起眉宇的模样,是觉得她很麻烦还是其实有一点点的关心呢?
“也不是很痛。”她很有骨气的说。
他瞥了她一眼,又低头擦药。
“思弦肯定很恨我。”她忽然闷闷的开口。
墨深怪异的看著她,只见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那眼神十足的哀怨,搞得他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一般。
因为下雨,天气很暗,客厅里点了一盏晕黄的灯光,让原本安静的气氛有些曖昧,一旁茶几上的檯灯,是他擦拭她伤口的光源。
“呃……”微恙双手捂著脸,思考著自己要不要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墨深。”
“嗯。”他应了一声,並没抬头。
看起来就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识相一点的话,她应该闭上嘴才对。
可是,闷了一分钟,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墨深……其实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
“……”
“如果不是的话,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看见我被別人强吻,你很生气对不对?”
“……”
“其实你和思弦不是男女朋友对吗?”
“……”
连续问了三个问题都没有答案,微恙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气场越来越弱,“你脑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终於抬起头正视她,“你很想知道?”
“也不是……”话没说完她就连忙改口,“是啊,我很想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不可以。”他想都没想的拒绝。
真是很彻底。微恙有些生气,將腿收了回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直的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身后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
“回家。”她闷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外面的天色很黑,不过雨已经停了,微恙一眼就望见了那颗巨大的梧桐树,依然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她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在树皮剥落的一个位置,找到了一行字。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初中那会儿流行偶像剧,小女生喜欢將自己的名字和喜欢的男生名字写在一起,中间加一个心,好像这样就可以让男生喜欢自己並且永远在一起。
微恙看著树干上的“微恙☆墨深”几个字,中间还画了一颗心,不禁有些唏嘘,那时候写这个上去还是偷偷的不想被別人发现,也许其实本意是想让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看见的,这样就是间接的表白,只不过数年间,许多事情那都变化了,这刻上去的痕跡仍在,而曾经写给那个看的人,如今怕是更不可能看见了吧。
“我送你回去。”
墨深拿了车钥匙逕自从她身边走过。
微恙心里气不过,站在原地不动,说,“不敢劳烦,我自己回去就好!”语气里火药味十足。
墨深走回到面前,沉著一张脸,“你说什么?”
微恙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昂首挺胸,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可以自己回去!”
墨深阴沉的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向车的方向走去。
“喂!”微恙低叫一声,可抱著她的人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生气还是难过?太多的情绪衝击著他,几乎是不经思考,微恙就用力的吼了出来,“何墨深,我討厌你!”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深黑的眼神冷冷的看著她,“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微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家里没人,她晃悠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开了灯,然后大字型的躺在床上。
房间的灯那么亮,落在她僵直的背上,恍惚的瞳光越来越亮,杏眼圆睁,她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铅,快要窒息了。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觉在心里泛滥,强烈的害怕即將失去的心情是那么的清晰明显,她怎么会对墨深说出那样的话?他一定更討厌她了。
那句“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说过两次了,他就真的那么不想见她吗?那为什么总是对她做出那么曖昧的举动,又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其实是有点什么的。
“唔……”微恙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缩成一个小虾米。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把墨深给抓起来关在一间只有她知道的房子里,天天守著跟他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心情复杂的想著,反正现在已经知道墨深住在哪里了,不管他有多不想见她,她厚著脸皮去找他,他总不肯能把她赶出来吧?她就不相信死缠烂打,就不能让他对自己动心。
好像这样想了一下,她心里算是舒服一些了。
许是今天起的太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心身俱疲,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抱著被子沉沉的睡去。
睡的有些沉,迷迷糊糊的做了好多个梦,都是跟墨深有关,醒过来的时候却又一个都记不起来。因为第二天有课,她晚上吃完饭就回学校去了,经过图书馆的时候看见里面灯火辉煌,用功的同学都在努力奋战,她想到自己快要面临的同传考试,上次墨深给她的几本书她都看完了,今天刚好可以还了。
刚走近图书馆,手机中传来简讯,是萧北的:微微,什么时候回来?
微恙愣了一下:我现在就在图书馆。
没过一分钟简讯再次过来:在那等著,我过来找你。有事。
好,她回:我在二楼等你。
收了手机,微恙朝二楼的图书室走去。
还完了书,微恙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萧北。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大门口,由於天气有些凉,大多的人都穿了长袖,让原本的湿润天气有了些温暖。微微摸摸自己的手臂,外套里面穿著的还是墨深给她的衣服,不管衣服的来歷是怎样,她本能的不想脱掉,仿佛任何一件跟墨深沾上关係的东西都是值得她小心保护的。
她把窗子打开了小小的缝隙,凉风飞速的吹在了脸上,有些疼,却让她感到舒心。每每这样下雨而偏冷的天气,她就特別喜欢穿著长袖站在窗子口感受一点点风寒,身上却又保暖的感觉,就像有个什么人在用他温暖的胸膛包裹著你一般,让她倍感舒心。
她將头搁在两臂之间,深呼吸了一口气,外面清爽的凉风吸入鼻尖,带著泥土的芬芳。
就在这时一抹人影遮住了她头上的白日灯,她睁开眼睛,不意外的看见萧北的脸,她微笑:“你来了。”
毫不意外的,她发现萧北脸上有些阴沉古怪,她並不奇怪,只是一如平常的问:“找我有事吗?”
她奇怪的看了她两眼,“苏微恙!”
“嗯?”
“还嗯?”萧北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这么平静,你知不知道刚才思弦差点把寢室给砸了!”
她愤怒的声音大的招来很多同学怪异和烦恼的眼神,微恙二话不说的就拉起她往外面跑。
图书馆真的算不上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她们跑步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迴响不绝,微恙几乎能感觉余眼下別人奇怪的视线,不过她顾不了那么多,直到將萧北拉到了楼梯口的走廊,她才停了下来。
转过头,她平静的问萧北,“思弦怎么了吗?”
“她很生气。”萧北一脸凝重的看著她,“你跟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微微……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是抢別人男友的那种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抢別人的男朋友?”微恙冷笑,“思弦是这样跟你说的么?”
“嗯……”萧北点点头,又摇摇头,“思弦没说,但是大家都这样认为。”
微微脸上依旧很平静,“我没有抢她的男朋友,墨深根本没跟她交往。”
“可是在別人眼底,他们早就是一对不是么?”
“那是別人以为的,事实上,他们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係。”
“可是……”
“北北,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应该相信我。”微微打断她的话,一脸认真的说,“我是怎样的人,你很清楚。就算你对我有什么怀疑,我只能告诉你,我没错。我没有对不起思弦。”
萧北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来这里找你了。你知道吗?你跟思弦的事情已经在寢室里传来了,看来明天一上课就会成学校一大热门话题,要知道何墨深和思弦都是那么惹人眼的人物,我来找你就是提前告诉你,思弦在寢室里放话,不会放过你。以她那么要强的个性,哎……”她摇摇头,顿了顿,迟疑的问,“你和何墨深,到底是什么关係?”
微恙看著脚尖,转角口的楼道比较暗,让她看不清地面上鞋子的顏色,她喃喃的说,“我和他能有什么关係呢?”
许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连她说话语气里面的失落感,萧北都能听得清楚,她说,“听你这口气,很埋怨啊。何墨深对你对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么?”
“没有。”她闷闷的说。
“哎……我在看见你电脑里有他的那张照片的那天,我就知道你跟他的关係不一般……。”她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扶手上,继续道,“不用问我为什么,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所以……你现在应该老老实实的跟我说说你跟何墨深的事情了吧?”
微恙抬起头看她,“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说么?”
萧北想了一下,忽而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萧北带她来的地方是图书馆的无人的顶楼,很空旷,外面还在飘著细雨,她们坐在了走廊的阶梯上。
萧北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比楼下还更安静,除了有些阴森恐怖之外,是適合说故事的最佳地点。”
微恙看著阶梯下昏暗的光线,听著外面下雨的滴答声,忽然就忧伤了起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她抱膝坐著,將下巴搁在手臂上,“我和墨深是从小就认识的。”
“哦!我就说,那句诗一定藏有什么意思。”
“是么。”微恙的声音即使有些忧鬱,但依然脆生生的,“聪明的萧北同学,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聪明呢?”
萧北笑了,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没办法,这是天生註定的。”
“是吧。”微恙说,“我会喜欢墨深大概也是天生註定的。”
听到她这么说,萧北就知道她期待已久的故事终於来了。
微恙对於和墨深之间的事情並不是不能提,只不过不想提,毕竟当初那么好的关係,现在变成这样,她独自纠结了很久,努力的想要將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自然是不会在跟自己添烦恼。但是眼前的人是萧北,算得上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了。
她大致的说了和墨深之间的事情,两人一说一聊,她才发现,其实把以前的事情重新过滤一遍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艰难,或许只是因为聊天对象是萧北的缘故,或许也是因为她在说的过程中回味了曾经的快乐,总之整个聊天的过程中,微恙原本鬱闷的心反而变得好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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