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那侍卫低头出去了。
穆延陵坐在车上,右手在座椅雕刻的花纹上轻轻抚摸,若有所思。
“走走,快跟我去看看!”赖三下车之后没走出多远就举步维艰,见身边密密层层好多人,和赶庙会一般一眼望不到边,到处都是嘖嘖声和嘆息声,一边挤,一边不停听到人群传出嗡嗡的议论声。
“怕是死了。”“伤得很重啊!”“满地都是血……”“看看怎么收场……”
之类,但是个个眼神都是兴致盘然的。前面还有更多人围著,脖子伸得像一群觅食的鹅。
这情景对於赖三来说太有激情了,他顿时精神大振,招呼身后跟著的四个侍卫,兴冲冲地往里挤。
“坎饼,你力气大,你站最前面,麦饼和汤饼帮他,香饼在后面保护我,一定能挤进去,这事我有经验,一会儿我说往哪边挤你们就往哪边挤啊!”
跟著赖三这四个护卫,又高又胖的被叫作坎饼,肤色微黑的被称为麦饼,又瘦又高的叫汤饼,最后一个长相颇为英俊、丰神如玉又气质出眾的护卫,却被赖三斟酌之下,叫作了香饼,以示自己看了就喜欢之意。
这四个护卫据穆延陵所说乃是定西军中特地选出送给赖三的亲隨,他们尽职尽责跟著赖三。
“是!”被叫作坎饼的粗壮护卫答应一声,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几个人形成一个小队,他们把几个人的力气合在一起,在赖三的指挥下,见缝插计,左奔右突,这么合力一钻,果然很快进入圈子。
其实已有士兵守在圈子外面阻挡閒杂人等,但所谓的閒杂人等一向不包括有身份的人。那士兵看到他们衣著讲宄也没有多拦,但不敢让他们进去,也不敢对他们动粗,只是一个劫地说:“列位,城防营办案,请不要靠前了。”
“我是苦主的妹夫!”赖三伸长脖子跳著脚叫道,“我可怜的大舅哥啊!快让我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郡公,”长得像麵条一样的细高护卫汤饼將他扯出来,指指圈子里面,小声道,“死的是一匹马。”
赖三愣了一下,他被三个护卫挡在后面,尤其是坎饼身躯庞大,个子足足高了他一个头,將他完全挡住,实际上他刚才是什么也没看见的。
此刻从汤饼手臂钻过头来一看,果然地上倒著的是一匹杂毛马,吐了一地的血,早就死透了。
“死一匹马就要用这么多兵守著?”赖三惊讶道,“没必要吧?又不是玉皇大帝的天马,难道就没死个人什么的吗?”
士兵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道这种人也有。
“那里面是怎么回事?那些兵围著什么呢?”赖三伸著脖子意犹未尽,一眼看到里面还有个小圈子,十来个士兵围在中间,不停地有声音传出,夹杂著有人气急败坏的叫声。
“不要挤了,城巡营办案,里面不许进去!”士兵使劲往外推他。
赖三叫道:“苦主在里面是吧?其实我是苦主的二舅,让我进去看看吧。”他听里面那人声音挺年轻的,於是立即改了口。
便在这时,內圈一人推开里面人群,气呼呼地走出来,后面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满头大汗地追出来,一迭声道:“富大人,富大人,您请息怒,息怒……这,好些人都看见此人拐弯之前並没有看见你,只能算衝撞,您说行刺,他身上寸铁皆无,这恐怕不好落案。”
“本官被他在奔马上抓下来摔在地上,那也是无数人亲眼所见!能置人於死地就算行凶,难道依你说法,非要將本官三刀六洞才算行刺吗?”
“不是,富大人……当然不是,这人得罪了富大人就是罪该万死,自然不能轻饶。只是他拿著勇毅都尉衙门的紧急军牌,遇上这个牌子,那就是紧急军情,我们必须放人啊!”
富满霍然站住,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本官仗势欺人?什么叫得罪了我就罪该万死?他只是得罪了我吗?他是险些要了我的命!”
“是,是,富大人,小人失言,小人失言……”
军官一头汗:“可是……可是他说他確实有军情……”
“哼!”富满一甩袖子,“你要有胆子就放他走,总之本官明天去慎刑司要人,他不在大牢里,你就进去!”说罢猛然就走。
猛走几步,突听前面一声大喊:“我是苦主的二舅,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富满闻言大怒,抬头一看谁是自己二舅。结果真应了一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使了好大劲才憋住那股子恶气,勉强开口道:“郡公,別开玩笑。”赖三也愣了愣才能出声:“这……这不是又富又满的富大人吗?”
富满听到这样的招呼,脸又黑了一分,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赖三却不在意他的恶劣態度,追问:“富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打架了吗?”“多谢郡公关心。”富满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富某路遇宵小行刺,所幸无恙。”
“行刺?”赖三眼睛瞪大了,很兴奋地问,“富大人你遇上刺客了?你是不是又逼著人听你弹琴了?”
富满脸上肌肉抽动,双拳紧握,他平素奉行君子行径,但此刻只觉拳头痒极了,从小练的各种拳术套路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一遍遍过,只想將这位鸟郡公一拳送到天上去。
赖三还在摇头:“这刺客的脾气太坏了!你弹得再不好听也可以忍一忍啊,怎么能行刺呢?不过富大人你这习惯最好改改,不然这也是迟早的事。”
“我没有弹琴……”富满脸上五官扭曲,恶狠狠地说。
“好好好,看把你气的,顺顺,顺顺!好歹我们也是官,能白白叫人给欺负了?人呢,我带了人,定给你討回公道。”
“刺客一名已经拿住了,不需要郡公帮忙。”富满的声音冰冷似铁。
“只有一个刺客?”赖三i宅异道,“富大人,你不是带了六七个人吗?”
“刺客武艺高强。所幸城防营士兵赶来,已经拿住了刺客。”富满回道。
“打完了?不打了吗?”赖三很遗憾地回头向香饼说,“就是你一直在后面拉著我我才走得不快,不然好歹也能看上点。”
富满冷笑道:“郡公,你的致果都尉衙门就是整个定西最热闹的地方,富满望尘莫及。何必捨近求远呢?”
赖三奇怪地问汤饼:“我的致果都尉衙门很热闹吗?我去过两次,几乎一个人没有啊,为什么说热闹?”
汤饼比他高了半个头,弯下身子贴近他耳边轻声道:“致果都尉衙门有许多世家公子,所以……不常在衙门。”
其实致果將军战死没有后人,致果衙门就不应该保留了,但出於对自己爱將的哀痛,第一代的定西王保留了这个衙门做纪念。有衙门留著就需要各种官吏,到了第二代、第三代定西王在位的时候,一些世家子弟、勛贵后代之流,陆续將家里那个最不干正事的子孙塞进这个没长官却又有俸禄拿的衙门里混日子,实在是最舒服不过的地方。当然这些世家子弟最是爱玩,所以说致果都尉门前热闹得很。此刻富满见赖三还装模作样地问侍卫“致果都尉衙门为什么热闹?”不由得一声冷笑道:“致果都尉衙门官员个个年少有为,精力充沛,兴致高昂,自然不是富某这样的文官可比。”
此时內圈里面突然传出好些人惊呼的声音,惹得他停步观看,赖三更是踮起脚抻著脖子看,却见三四个士兵踉踉跑蹌退到一边,一人大步走出,呵斥道:“富大人,莫要为难城防营的兄弟。你现在放我走,我回復军情之后立即回来如何?”富满脸色涨红,呵斥道:“本官不和你这贼子说话!千骑卫!本官命人拿下犯人,你为何竟让他逃脱?”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