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巴豆!穆大人,你要注意身体啊!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憋得很难受。多长时间没出恭了?得有好几天了吧?”
忽然赖三觉得头皮一麻,一股阴森彻骨的感觉让他呼吸都停顿了一下。他说话的时候,穆延陵眼中骤然显出凛冽的杀气,虽然只是一下便忍了回去,但那一眼就让他遍体生寒。
“多谢郡公关心,我没有便秘。”穆延陵眼中杀气一闪而没,又回到原来的模样,“朝廷封爵的使者已经到了,明日就要有正式的宴会欢迎他们,按照惯例,今天你要先去拜会一下,该走的关节你也不懂,我已经帮你送过去了,你现在去,时辰刚刚好。”“可是不是说好了,要过了正月,朝廷的使者才会来吗?”赖三忍不住问道。
穆延陵皱起眉头:“此事確有蹊蹺,算算时间,竟是我们的奏章送上去,朝廷那边就派出使者起程了,依照以往的旧例少说也要审核一个月的时间,这次礼部竟然完全没有拖延,使者赶在年底起程,年都要在涇州过,倒是有些稀奇。”
“大人,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赖三惊嘆道,本以为是穆延陵搞的鬼,但如今看穆延陵的样子却不似作假,看来这件事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赖三不由得思索起来。
“无妨,不过是封爵的使者,只是个过场。你就去接待一下吧。若有什么特別的事情我帮你解决,时候不早,不要纠缠了。”穆延陵皱著眉头道,几天以来,他心情一直很烦躁,对赖三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越天意这个小姑娘居然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简直可恶!
“时候不早了,使者现在司礼衙门迎宾馆住著,你抓紧时间换一套衣服,我让顾子期带你去一下,和他们聊聊再回。封爵的日子司礼衙门会和使者商定,你不必管了。”穆延陵交代了几句,示意顾子期带他走。
顾子期拱手躬身道:“郡公请!”他面带微笑道,“如今在公文上,都可正式称作郡公了。”
赖三笑咪眯地跟著他出来,做出一副老子马上就要当大官了那副得意的样子,其实心中七上八下,实在安稳不下来。在换衣服的时候心神不寧,带子都系错了。
顾子期看出他已经紧张得手足无措,不由得安慰道:“郡公不必担心,朝廷的封爵只是个仪式,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官员,我听说这次来的主使只是四品官,您不用因为他们是朝廷派来的就紧张。想想看,在我们定西,等閒四品官还见不到郡公的面呢!”
赖三呵呵一乐,眼珠一转,道:“这样啊,那就好说了。”
顾子期见他这样,忙道:“不过毕竟是朝廷派来的使者,有圣旨在身的,郡公可別得罪了他们!”
他將赖三送去司礼衙门,掌印成瑞昌亲自接待的。成瑞昌和赖三是老熟人了,赖三那一个字听不懂的婚书就是他亲自写的。这位老大人今年已经花甲有余,基本处於半荣养状態,平日司礼衙门的接待工作都由属下完成,劳烦他亲自出面的事情已经很少了,如今他亲自出动接待朝廷使者,表明了定西对这次封爵很是重视。
赖三见了他热情地凑上去,成瑞昌接了他也不请他休息片刻,直接就要往迎宾馆去领,顾子期仍旧忍不住叮嘱两句才行礼告退,別过两位大人。
赖三跟著成瑞昌上了车往专门为贵宾准备的迎宾馆院落走去,老大人嘆了一口气,道:“也不怪顾队长这般不放心,这朝廷派来的使者,真是一年比一年更不好接待了。”
“怎么?”赖三笑道,“使者出什么难题给你了?”
成瑞昌摇摇头:“难题倒是没有出,只是反覆问我,定西够品秩的官员有多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都通知到,最好一个个官员都去拜会拜会。”
“干什么?”赖三奇怪起来,“他们不就是要颁圣旨给我的吗?除了我还封了谁做官?”
“没有,只有郡公一人!”老头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忍了忍,看看嬉皮笑脸的赖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终於还是没忍住,小声道,“郡公你不知道,昨天使者刚刚到了,太史大人就以王府的名义送了二十万两的银票!”
“二、二……十万?”
“可不是嘛!那副使拿了银票,脸色立即就好了,直说太史大人的好话呢!在那之前架子大的……別提了。”
“我的亲娘啊!二十万两银子!”赖三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解。
“这只是接风的钱,送行还要呢!而且使者这次赶在年前来,怕是要住过了正月才回去,我琢磨为什么让不相干的官员都来拜会他们,应该就是为了这钱了,一个月的时间,真是个肥年!”
“住一个月?”赖三吃惊地张开了嘴就没闭上的机会,“过来读个圣旨,居然要住一个月的时间?”
成瑞昌摇头:“郡公勿怪,这个下官也不知道,使者前来就只能接待,至於使者要住多久我们也不好问得太清楚。我只是见他们將迎宾馆布置得细致无比,我们给添置的器具全部都换掉,连个茶碗痰盂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这番折腾,不像是只住两三天便走的模样。”
赖三惊讶道:“千里迢迢带来茶碗痰盂?”
成瑞昌苦笑:“不光这样,连后园子地面都挖开了移植了暖房的花草,还堆了个小假山!不过我知道朝廷那边礼部有规定,滯留时间最长不能超过一个月,所以下官就当这使者要住整个月了。”
赖三惊得舌头都差点咬了,这哪里是打算住一个月,分明是打算住一辈子吧?“郡公,到了。”成瑞昌指著前头迎宾馆最精致的一排院落道,“下官让当班的殿直送您进去,我就不去了。”说完他將一个荷包塞进赖三手中。
“干吗?”赖三奇道。
“预备预备,里面是几张银票,用得上就用。”成瑞昌说著摇头嘆气。
“大人,先去哪一边?”那殿直侍卫问成瑞昌。
“还是各自住著?”
“是,大人。”
成瑞昌沉吟一下,道:“还是西边吧。”
“喂喂。”赖三一把拉住他,“什么意思?我不是要见朝廷使者吗?什么东边西边,还有谁要见我?”
“就是使者。”成瑞昌嘆道,“东边住的是正使,西边住的是副使!”
他忍不住大吐苦水:“昨日使者亥时才到,下官將使者安排住进了最好的迎
宾馆,谁知道那正使和副使还要分开居住?好在迎宾馆最好的院落有两处,不然还真麻烦了。今儿郡公来之前,我特地和这正使副使都打了招呼,原想他们能归於一处,现在看来,两边都要拜会。”
“对了,郡公,这次来的正使是礼部官员,副使是宫中的宦官。我看倒是这个副使架子大些,居然下人带了好几十!那正使和他说话都恭恭敬敬的,他好像很好面子的样子,郡公先拜会他吧。郡公千万记得,等见了他,別因为他是副使就冷落了他,宦官可都有点小心眼!”
“哦……好好。”赖三没有冷落副使的打算,相反,他很是好奇,因为定西根本没有宦官。赖三是在很多戏词里听过太监的,他知道太监是什么意思,但王府里没有用阉人的风俗,侍卫下人侍女等都很正常,王府都没用阉人,太史府更不可能有,他一个太监也没见过。就算抱著长见识的心態,他也不会冷落这个副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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