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雉忍著即將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摇摇头,挤出一丝笑,看了眼车上的时钟,说:“11:15,吉时马上到了,我们下车吧。”
“你真的可以?不要勉强。”
夏雉看著孟悠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不用担心。”
婚礼照常举行,酒店很贴心,早就做好了安排,將两对新人在酒店门前的仪式隔开了二十分钟。
夏雉目不斜视,平静地按照早已排练好的婚礼流程,下车,看舞龙舞狮队热闹地舞著,別人笑,她也笑,別人鼓掌,她也跟著拍手。而后,她顺著红毯来到拱门下,与新郎新娘一起合影,看著周树海抱起孟悠,一步一步地进了酒店大厅。表面上,她是再正常不过,可实际上,在心底,却顺著余光停留在了对面的车上。
在感应门合上的那一刻,外面属於別人的锣鼓声再次响起,振聋发聵,而她的前男友就在不远的地方,和新的爱人举行著订婚仪式。夏雉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被掏空了,现在的她,就只剩下了一具躯壳,没有悲伤,没有失望,更没有恨。
婚礼按照程序一步步地向前推进,聚光灯下的孟悠光彩照人,在司仪幽默风趣的调侃下时而微笑,时而娇羞,完全不像已是三十六岁的女人,倒是那嫻雅的气质,却是年轻的女孩所没有的。
夏雉站在t台的另一端静静地看著孟悠,说不出得羡慕。她开始想像自己穿上婚纱会不会也像她这样迷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夏雉甚至开始怀疑,不知道是不是那八年的等待,已经將她对婚礼的期待和想像力完全磨灭。
夏雉陪著孟悠跑来跑去,忙著换装,忙著敬酒。她一直是微笑的,或者更確切地说,她这一生笑得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多。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將不断翻涌的苦涩强行压制在心底,而不会在外人面前,在这种喜庆的场合流露。
当吕青海出现在会场门口的时候,夏雉一度以为他是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不过,是她多虑了,吕青海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到眼里过,纵使在他儿子大好日子里出现过片刻的不愉快,那也丝毫影响不了他想利用別人的婚礼来达到外交的目的。在孟悠婚礼出现的集团高层自不用说,以吕青海唯利是图的性格,不管这样做合不合適,必定会到场打个招呼,至於孟悠的父亲,区某局的局长,对他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吕青海在认出孟局长之前曾特意询问了何闐孟局长到底有几个女儿,一看到何闐的的表情,他顿时心中雪亮。以前何闐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吕青海很避讳他的身份,他吕青海能给任何人穿小鞋,却唯独不敢给何闐穿。如今何闐已经失去了孟局长女婿的身份,虽然两人已不再是上下级,还多了一层亲戚的关係,但吕青海仍旧打心底暗爽。不过,他很会做表面功夫,问完之后还没忘了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何闐的肩膀,算是给予安慰。
孟悠在婚车里的时候曾注意到吕青海,这会儿见他出现在自己的婚礼现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身旁的夏雉:“他是谁?”
夏雉见吕青海只顾和主位上孟局长寒暄,才明白他找的不是自己,漫不经心地回答:“吕青海,我们集团一个子公司的经理。”
孟悠拖著长音“哦”了一声,心里暗叫不好,拿起酒杯直奔吕青海。以前还没离婚的时候,何闐很少在家里说他工作上的事,所以孟悠对他的同事认识的非常少,但吕青海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吕青海老远看著孟悠奔向自己,忙迎了上去,口中不断说著:“恭喜恭喜。”
孟悠越过吕青海扫一眼父亲微变的脸色,向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吕总,好歹您以前是我前夫的上司,在这种时候出现,是不是不太合適?”
在吕青海的认知中,只有该不该做,没有什么合不合適。况且,以前的时候他和何闐除了同事没有任何私交,现在虽然马上成为亲戚,但这並不妨碍他只是“礼貌”地来和局长打个招呼。短暂的尷尬之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官腔十足地说:“我来和孟局长打个招呼。”言下之意,就是,不关她孟悠什么事。
孟悠盯著吕青海想像著以前尤瑞儿在她面前飞扬跋扈目无尊长的样子突然就笑了:“我也要恭喜吕总,听说今天也是您儿子订婚的日子。哦,对了。吕总的准儿媳我刚刚见识过了,和您的儿子很相配,很漂亮,很……”停顿片刻,她又笑著吐出了两个字,“霸气!”
吕青海脸色微变,接著大笑两声,还没等开口,又被孟悠打断:“哦,对了,吕总,跟您介绍个人。”说完一把拉过躲在身后的夏雉,推到了吕青海的面前,“这是我的姐妹儿,夏雉,也是你们集团的。她刚刚被一个王八蛋甩了,吕总看看你们集团有好小伙子,帮我这个姐妹儿介绍一个?”
吕青海瞟一眼夏雉,乾笑两声,撇过头说:“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又特意回到主位和孟局长及集团领导告了別,绕过他们离开了会场。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孟悠嘟囔一句,带著一丝歉意对夏雉说,“我这样做,你不会生气吧?”
夏雉嘴角漾起一丝浅笑,一边掩饰著帮孟悠整理裙摆,一边说:“怎么会,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
“你太弱了,以后我必须好好教教你怎么变得强大起来!”孟悠恨铁不成钢地拋下一句,又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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