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闐拒绝带尤瑞儿入场,也拒绝佩戴写著“亲属”的胸花,甚至拒绝在主座上就座,像最普通不过的访客一样心不在焉地坐在角落里,看著仍谈笑风生的吕青海,嘴角的冷笑从未断过。可每当有到场知情的同事来打招呼的时候,他的冷笑又立刻变得极其真诚,显示著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们是一件非常荣幸以及开心的事情。

何闐不敢去参加梁雯的葬礼,小彻说得没错,他没有脸去。可他之所以参加吕宜建和尤瑞儿的婚礼,却並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夏雉会来。现在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见到她的机会,纵使遭受她的误解和唾骂,他也要在这里等著她,哪怕她的到来只是为了找他发泄。

何闐真的特別希望夏雉能来闹一场,最好將这里全部砸烂。砸烂所有的虚偽、不合时宜的欢笑和丧心病狂的自私。

尤瑞儿立在舞台的一侧有些魂不守舍,偶尔她会扫一眼会场,或看一眼门口,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还是担心什么。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吕宜建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地看一眼准备入场的尤瑞儿,脸上出现了一丝后悔的神情。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对新郎和新娘表情全都解读为紧张,当然,新郎今天就要娶集美貌与家世为一体的白富美;而新娘將要嫁给风流倜儻有权有钱的高富帅,想必是个新郎或者新娘都要紧张和期待的吧!

只有何闐明白,他们在紧张什么。

“真想不到,你还能笑得出来。”洪部长一屁股坐在何闐身旁,盯著吕宜建,一向都是老好人的他难得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何闐,你不解释一下吗?”

何闐难堪地低下了头,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装作漫不经心地的样子问:“夏雉怎么样了?”

洪部长嘆息一声,说:“我真有点担心她会撑不住,整个人不言不语的像个木头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让小美留下了,好有个照应。”

“葬礼该结束了吧?”

洪部长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告別会很仓促,老夏和夏雉都快撑不住了,我临走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结束,这会儿估计他们已经到家了。”

“她会撑住的。”何闐定定地看著镁光灯下的尤瑞儿,像是在和洪部长说,又像对自己说。

洪部长看著何闐,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夏雉用自己八年的青春,竟换来家破人亡的结果。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生活,她的事业,甚至是她的家人,都葬送在你们手里,而你们竟然在人家举行葬礼的时候还能在这热热闹闹地办婚礼,不怕遭报应吗?”

何闐这才看向洪部长,声音有些颤抖:“老洪,你知道吗?我爱夏雉,我向她求婚了,我希望她能做我的妻子,我想给她幸福,我以为我能给她幸福,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我想用我的下半生来补偿她,可我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洪,我不怕遭报应,如果报应可以让换回夏雉的幸福,就算让我下地狱,我也甘愿!”

“你已经下地狱了!”洪部长將茶杯猛地顿在了桌子上,茶水溅出,打湿了他的手,“你以为把夏雉害成这样之后,你还能像以前一样问心无愧吗?”洪部长非常恼火地抽过一张餐巾纸,又突然泄了口气,嘆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攀上吕青海这门亲戚的,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对他是非常看不惯的。我也看不惯,可看不惯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来这里,还得带著笑,谁让我得罪不起呢?!放眼整个会场,谁又是真心来道贺的?婚宴婚宴,名利场而已。何闐,共事这么多年,我的確低估了你。”

何闐苦笑,看向了门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只能在这等她,只要能等到她,就算她杀了我,我都甘愿!”

吉时已到,婚礼进行曲在会场中响起,聚光灯射到了会场门口,新娘尤瑞儿一袭白纱,美丽不可方物。她看一眼何闐的方向,眼里储满了泪水。原本最期待挽著舅舅的胳膊走向婚姻的殿堂,现在却变成了独自一人。尤瑞儿觉得很委屈,也很害怕,怕何闐被他们强行关进车里的时候,说恨她们一辈子的话会是真的。可今天是她的婚礼,她还有最心疼她的妈妈,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所以,她必须面带微笑,必须光彩夺目,连手中的鲜花都要比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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