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枫“嘖”了一声，小声说：“积点口德吧！”
小彻向门口的方向努努嘴：“还在？”
源枫点点头：“刚我从猫眼看了一眼，好像睡著了。这天也怪冷的，老这样也不是事儿啊！”
“尤瑞儿在医院保胎呢，也没见你同情她一下，怎么现在倒是对何闐有惻隱之心了？”
“我只觉得有负担。”源枫看看夏雉投射在卫生间磨砂玻璃门上的剪影，將小彻拉进了厨房：“尤瑞儿自作自受，我一点都不后悔推她的那一下，甚至后悔推得轻了。何闐不一样，无论他做过什么，毕竟他是真心对小雉好。”
这点小彻並不否认，拍了拍源枫的肩膀：“这事儿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而且，现在连小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意思？”
“我姨夫临去世之前就留下了一句话。”小彻顿了顿，在源枫期待的目光中，说，“他不许小雉和何闐在一起。”
源枫一下就了解了老人的心情，但仍然唏嘘不已，和小彻一起沉默了。
夏雉呕了半天全是水，这会儿连水也呕不出来了。她洗了一把脸，顺道连牙也刷了。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已深深地凹了进去，夏雉摸著自己瘦了几圈的脸突然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三步並作两步走到门口，先是从猫眼看了一眼，然后打开了门。
何闐猛地惊醒，看著满嘴泡沫的夏雉，牵了牵嘴角。
他也瘦了，鬍子也不刮一下。瞧这头髮乱的。夏雉在心里默默地想著，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感情：“进来。”说完转身回到卫生间继续刷牙去了。
何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热乎气，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犹豫著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小彻和源枫面面相覷，见何闐进来，识相地躲进了厨房。
夏雉刷完牙，冲镜子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將头髮简单地扎成了一个马尾，走出了卫生间，对仍站在门口的何闐说：“到我房间吧，我有话对你说。”
何闐低头跟著夏雉去了她的臥室，看了一圈，坐在了梳妆檯前的凳子上。
夏雉无意识地搓著手指，想著措辞，终於开口：“三件事。一，我会辞职。二，我们分手。三，我会打掉孩子。”
“我不同意。”何闐说得斩钉截铁，“不管你怎么想，我坚决不同意！”
“这不重要。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何闐突然变得焦躁起来，猛地起身，在房间里一圈一圈地转著。“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不，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只求两点，不要离开我，还有，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这孩子的身体里也流著你的血不是吗？”
夏雉看著何闐，平静地说：“事到如今，你还怎么让我和你在一起？无法在一起，我又怎么独自一人去抚养孩子？你为我想过吗？”
“为什么非要分手？我可以解释的，当时我真的是脱不了身，我姐把我骗上车之后直接开了车，一直开到市区才停下。我跑下车之后拦了辆车回到现场，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我没有拋弃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拋弃你。我只是觉得以你冷静的性格和跆拳道选手的经歷总比尤瑞儿容易脱身，我只想先救一个算一个。而且，一开始我根本没有打算离开，我只想去车上拿银行卡，好让他们放过你，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甚至，我也觉得你这样选择是正確的！”夏雉的確相信，也从来都没有怀疑何闐会拋下自己，“可那又如何，你的选择导致的后果你全都看到了不是吗？”
何闐喃喃地说：“我没有想过会这样。”
“我也相信，谁都不想这样。可是……”夏雉顿了顿，“可是怎么办？我父亲临死前，只留给了我一句话。就是，不要和你在一起。”
何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乎站立不稳。
夏雉说：“何闐，放过我吧，我父母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要看著我继续痛苦下去吗？这是你希望的吗？”
“別说了。”何闐猛地制止了夏雉，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不逼你，但，我只求你，留下孩子。”
“不。”夏雉的语气异常坚决。
何闐无助地痛哭失声：“为什么？就算你再恨我，孩子是无辜的！我不逼你和我在一起，我也绝不会纠缠你，可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念想吗？夏雉，我爱你，从此之后我不会再爱上別人，我只求你留下一个与你相关的孩子，我们共同的孩子，为什么就不可以？！”何闐咆哮著，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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