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问题,是关於真真的,夏雉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她並不清楚何闐是否知道真真是他的孩子。但不问,她的心总是无法安定。她的犹豫全被何闐看在了眼里,他正襟危坐,突然说:“那换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夏雉仿佛找到了喘息的机会,立刻应允。

何闐看著夏雉,那种温柔的眼神再一次出现,他问:“丫头,你把真真藏哪儿了?”

夏雉仿佛坠入了冰窟,那种冰冷的,刺骨的,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的气息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无法躲藏。该来的还是来了。儘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夏雉却再一次体会到了张皇失措的感觉,仿佛撒谎被抓包一样,她低下了头。

何闐给了夏雉充分缓解的时间,直到她苍白的脸色慢慢缓解,不断转动的眼球停留在一个地方,他蹲在了她的面前,捧起了她的脸,仰头看向她。夏雉清晰地看打了何闐的眼睛漫上了一丝名叫温柔的东西,然后晕开,越来越多,逐渐布满整双眼睛,直至全身。冰冷的夏雉仿佛看到了一簇烛火,在她的心里“啪”的一声点燃了。

他不是应该生气吗?夏雉分神想著,可视线仍然离不开他的眼睛。

何闐又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决定生下真真?”

夏雉的灵魂仿佛被人控制,机械地回答:“因为捨不得。”

何闐突然就笑了。鱼尾纹绽放在眼角,让他看上去竟然比平时还要好看。夏雉在心底嘆息一声,无论什么时候何闐果然依旧是她的魔咒。

何闐仍旧仰望著她:“第三个问题,你没有想过让我知道真真的存在吗?”

夏雉老实回答:“不知道。”

这个答案虽然含糊其辞,但何闐却没缘由地很满意,甚至鬆了一口气。只因为夏雉说的是“不知道”而不是“是”。他放鬆了许多,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小手,摩挲著上面因为他而留下的浅浅深深的疤痕,说:“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给宝宝取名叫真真?”

夏雉真的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她也清楚,以何闐的智商和对自己的了解,就算她不解释,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既然如此,她倒寧可从自己口中说出。夏雉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虚划著名:“『真』是『闐』字的一颗心,只差一横就能將它牢牢地圈住,而我,想必就是那一横吧。我是不是很坏?”

何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见夏雉的眼圈也有些泛红,他迅速控制了一下情绪,挤出了一个微笑:“你不是那一横,你是外面的『门』,只有你在,我们才是完整的。丫头,我给你时间,无论多久,我都给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夏雉迷茫了,她可以给何闐机会吗,毕竟,她连自己的机会也从来没有给过。

为了掩饰自己的尷尬,夏雉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確定真真是我们的孩子的?”

“其实我对你流產的事情深信不疑,但我……”何闐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说出实话,转了口风,“我在早教中心看到真真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寧。我让尤瑞儿找小彻打听,但详细的细节小彻嘴硬什么都不说,后来我是託了医院的关係才打听到当初你从手术台上跑掉了。”

“等等。”夏雉歪头思索著,“尤瑞儿套小彻的话?”

何闐这才发现自己一激动还是失了言,支支吾吾地解释著:“瑞儿的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在小彻的医院住院。”

“哦。”夏雉冷淡地回了一句,儘管有些怀疑,但因为很不想听到关於尤瑞儿的一切,看向了別处。片刻的沉默之后,夏雉突然站了起来,说,“我该走了。”似乎怕何闐尷尬,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你就要走了,邓经理会来接你们,让他看到不好。”

何闐没有勉强,默默地走到衣橱前,拿过已经熨好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平铺在夏雉的身边,贴心地转身进了卫生间。

夏雉穿好衣服,站在了卫生间门口,许久,敲了敲磨砂玻璃门,说:“今天,我就不送你们了,一路平安。”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拉开,何闐怔怔地看著夏雉,问了一个她这一生都不想回答的问题:“丫头,如果尤瑞儿真心悔过,你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夏雉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下来,她沉默片刻,这才不得不想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何闐永远都是尤瑞儿的亲人,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何闐最怕夏雉沉默不语,可在这种时刻,他只能等待。

许久,她拋下了四个毫无感情的字:“永远不会。”

这是预料之中的,何闐並没有因此而伤神,又抓住机会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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