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闐慢慢地靠近夏雉,犹豫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回家吧!”

夏雉机械地转过身,阳光直直地射在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逆光中的何闐就像一个剪影,让人看不清表情。夏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怨自己的任性,但她已经无暇顾及。

“真真呢?”夏雉问。

何闐避重就轻地说:“回姨妈家了。”

夏雉明明看到姨妈和姨夫跟著救护车去了医院,当然明白何闐之所以能安心来找她,肯定是有人在照看真真。而这个人,除了尤瑞儿,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夏雉推开何闐,三步並作两步跑上了楼,毫不费力地推开了虚掩的门,还没等找到真真,就看到尤瑞儿抱著奄奄一息的晨晨从臥室中跑了出来。看到夏雉,尤瑞儿愣了一下,急急地拋下一句“有什么帐改天再算”,慌乱地向楼下衝去。

夏雉並没有心思在这种一团乱麻的时候和尤瑞儿算什么帐,她只是想逃离这个地方,带上她的女儿,越快越好!

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夏雉就明白了养一个孩子的不容易。严格说起来,真真算是比较乖的孩子,大多时候,只要给她一个玩具或者打开一个动画片她就可以乖乖地坐上很长一段时间,除非饿了、要上厕所或者困了,基本上不用大人操心。但这仍然让从未单独带过孩子的夏雉手忙脚乱。

因为夏雉喜欢看电影,何闐买了一个投影仪,放在了家里,只是,投影仪还没有装上,就陆陆续续出了很多事情。自从夏雉去了日本,何闐很怕再碰触到关於夏雉的一切东西,投影仪也被搁置了起来。后来,他偶尔会带真真回家住,因为家里没有电视,笔记本电脑对孩子眼睛不好,何闐这才將搁置了近两年的投影仪安装上,没想到,这竟成了真真最喜欢的玩具。

小彻出事之后,尤瑞儿的儿子也因为受到惊嚇而再次住进了医院。夏雉原本想带真真住酒店,但真真特別不適应,梁朵家又有尤瑞儿在,没办法,夏雉只好又回到了何闐家。

夏雉在得知晨晨病发入院的消息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那个脸色苍白的漂亮小男孩,也不过比真真大几个月,却少有的懂事。夏雉不知道那应不应该是三岁孩子应该出现的反应,看到有人受伤,明明自己嚇得要命,却还想著保护比他更小的孩子。果然孩子的世界是纯净的,在晨晨的折射下,夏雉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夏雉再一次嫉妒起尤瑞儿来,在她的眼中,恶魔一样的尤瑞儿,却偏偏生了一个天使一般的孩子。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却也是一个不爭的事实。

这三天,夏雉没有出过何闐的家门,更没有去过医院。她从何闐的只字片语中得知,幸好只是二楼,小彻身上除了有几处骨折以外,並没有生命危险。夏雉再一次想起了立在楼下的那些尖锐结实的篱笆,或许这次真的是老天开了眼,否则夏雉將再次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是她想都不敢想,也更是再也无法承受的。

何闐一点都不埋怨夏雉,再怎么说,小彻只是尤瑞儿的男朋友,离何闐心目中亲人的位置还差的远。虽然他这一跳让晨晨病情加重,但仍然还没有到让她迁怒於夏雉的程度。

更確切地说,没有人任何一个人埋怨过夏雉。只不过,夏雉仍然自责,儘管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並非她的本意。

看到夏雉內疚痛苦的样子,何闐是怎么都不敢告诉夏雉小彻入院后的情况的,否则,只会將事情弄得更糟。不过,他还是感激小彻,他这一跳,不但让夏雉的气消了大半,还將她送回到自己的家里。儘管她仍有些別彆扭扭,但还是让他享受到了难得的有妻有子的家庭生活。

这段时间,何闐除了工作就是医院家里两头跑,虽然很忙,但却很开心。他没有强求夏雉去医院看望小彻,偶尔,也会在言语中提醒,儘管小彻入了院,但仍然想得到她的原谅。夏雉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反应,但在心里,只怕会更加內疚。

这几天夏雉也没閒著,除了照顾真真,她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与邓经理的谈判上。

何闐说得没错,真真的確需要母亲的陪伴,尤其是在独自陪伴她几天之后,夏雉从真真只要看到她开门就害怕的眼神中读懂了自己的残忍。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尤其现在还出了小彻和尤瑞儿的事情,她已经没有了再回到日本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的心思。

邓经理一直拿夏雉当自己的左膀右臂,当然不同意她突然离开,况且,他並不认为,在何闐出了这么大事之后,她在国內还能有好的发展。何闐和夏雉之间的关係,国外各办事处鲜有人知,但国內各个阶层各个分公司可是人尽皆知,被茶余饭后当做谈资很长一段时间。可夏雉却很执拗,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为了真真,她已经顾不上公司的规定,必须回国。最后实在没办法,连要辞职的话都说出来了。

“胡闹!”邓经理虽然气夏雉的不知变通,但静下心来细想也不是不能理解。知道她去意已决,邓经理拨通了廖总裁的电话,將夏雉的事情避重就轻地讲了。没想到廖总裁竟然一口答应,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破个例又能怎样,找个藉口,夏雉就不算违反公司规定,让邓经理和夏雉大可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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